凌晨三点,萧爸爸才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萧爸爸大出血止住了,瘤子也取出来了,但是因为大出血,术后情况不是很好。术后一周了,萧爸爸还处在昏迷当中。
萧廷情绪低落,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双手合十,一句话也不说。这一周里,从萧廷嘴里蹦出来的字屈指可数。父亲的昏迷,深深地冲击了少年莽撞的心。萧廷感第一次受到了死亡与自己的距离,那种无能为力的压迫感,让人窒息。贺兰在一旁看着心里难受的要命。
萧雨儿相对来说好一些,吩咐仆人照顾好萧妈妈,安排萧爸爸的术后护理。宁玦看着萧雨儿忙来忙去的样子,觉得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
看着姐弟俩的样子,贺兰和宁玦深色凝重的走出了病房。
两个人的气氛鲜有的凝重。萧爸爸昏迷,萧廷木了,萧雨儿只能做后勤工作。本以为第一个钉子户撬走了是个好的开头,可是,上帝却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宁玦打破了沉寂,“走访怎么办?”
“我已经派了下面的人去了。”贺兰回答道。
宁玦问道:“还有几户?”
“三四户吧。”
宁玦拍拍贺兰的肩膀,“已经少了一半了,很不错了。”
宁玦看着贺兰紧缩的眉头,鼓励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替他们守住这个家。有家在,一切就都不是最糟的。”
“我相信萧廷他一定会清醒过来的!”贺兰连连点头。
。
一连半个月,宁玦都是公司家两点一线的过着机械化的日子。每天都有新的情况出现,借贷,融资,投标,一系列复杂精密的事情堆在宁玦这个小脑袋里,呼呼啦啦的转着。
深夜里,宁玦坐在书桌前,昏暗的灯光撒在洁白的纸张上,从肩膀上垂下来的困倦了的发丝无力的耷拉在桌面。卸了妆的宁玦看起来像一张苍白的纸,毫无血色。
萧雨儿捧着精心装饰好的果盘走到宁玦身边,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吃点水果。”
宁玦还是被吓了一跳,瞳孔微张的看着萧雨儿。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萧雨儿的脸。
萧雨儿看着宁玦乌黑的眼圈,心疼坏了:“睡吧,明天再弄。”
“弄完这一点。”说完,宁玦囫囵的吞下一果盘的草莓。
“我等你。”
这是萧雨儿唯一能做的了。
。
生意场的事情,饭桌上谈。萧廷没法上场,宁玦有上不了台面,贺兰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一连喝了三个酒局,谁都不给他这个贺兰家小少爷面子,常常是喝晕了,合同却没签上。
贺兰耷拉着个脑袋,捏着合同,坐在办公室里。
“怎么了?”贺兰琏鲜有的看见自己弟弟有这样的表情,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坐到贺兰办公室的沙发上。
贺兰幽怨的抬眼看着贺兰琏。
“你这样看我也没用。”
贺兰白了贺兰琏一眼,不理他。贺兰琏也不说话,那过贺兰手里的合同看了起来。
啪的一声,贺兰琏把合同丢在桌子上,“幸亏没签上!”
贺兰一听立刻不愿意了,自己都喝了三局了,还幸亏!
“哥,你是来帮的,还是来笑话我的!”
“我是来帮你的。”
贺兰琏说着就翻开了合同第三页,摊开推给贺兰,指着其中一条。
“读。”
“甲方要求乙方两年内完成建房工程,质量要求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
贺兰拖着长音不情愿的读完了,贺兰琏问道:“读出什么来了吗?”
贺兰连连摇头。
“如果没有按照约定他们日期交接工程怎么办?”
“赔偿我们啊!”贺兰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贺兰琏问:“你写了吗?”
贺兰恍然大悟,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
“还有很多处,是不是你觉得排版不好看就给删了?”
贺兰吐了吐舌头,果然是自己的哥哥。
贺兰琏叹了口气,这个小少爷真是粗枝大叶:“学学宁玦,人家做的合同漂亮又谨慎。”
“呀~宁玦不是你的情敌嘛~”贺兰翘着兰花指,打趣儿道。
贺兰琏没有理睬贺兰,又讲道:“今天约的这次局,雨儿陪你去。”
贺兰又惊又喜,“啊?!”
“她压的住场子,这个合同再不谈下来就太迟了。”
“哦……”
压的住场子,难道我压不住嘛!我也是一米八的大汉一个!
但是,雨儿姐那一身的玩世不恭又带些小正经的样子自己还真的学不来。
。
贺兰开着劳斯莱斯来到酒店,把车子交给门童,正好萧雨儿站在门口,“雨儿姐!”
贺兰快步走过去,却觉得今天的萧雨儿和平日里不一样。个头上有那么一丢丢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