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也不是害羞，只是有点猝不及防罢了。

班主任在讲台上做了总指挥，带领同学把领来的新书分门别类地放好，把新领来的卫生工具放到墙角贴着“卫生角”的地方，顺便让空调吹出冷风来。柯易也帮着关门关窗，留住冷气。忙忙碌碌过了一阵后，她让所有同学到门口按着身高排队。

柯易用眼睛测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估摸着要坐后排有点困难，悄悄垫了脚。大家都想坐前排，对他这个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起把他推到队伍后部去。他乖巧地垫着挪到后面，不想又撞上了顾瑾言。

柯易安静几秒：“我其实真的挺高的。”

顾瑾言：“我知道，你还在长身体。”

柯易：“对......”

他对上顾瑾言的笑脸就耳朵热，转头不去看他，细细地说：“谢谢你前天救我去医务室，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那你有什么可以回报的吗？”

顾瑾言的声音都是带着笑的，柯易的耳朵更烫了，他默默感受了一下左右耳的温度，觉得左耳更高些，于是转了个方向低头。

“我可以送你小熊钢笔......给你买一支新的。”

既然他说小熊钢笔可爱，那送小熊钢笔肯定没错吧。

顾瑾言：“我觉得我们两个人有一支小熊钢笔就够了。”

柯易迷茫：“你说什么？”

顾瑾言微笑：“你当我同桌，就当是救你的报酬。”

柯易愣愣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脚：“我比你矮了好多厘米，这样也可以和你坐同桌吗。”

顾瑾言：“我蹲下来一点就可以了。”

“.....”

最后顾瑾言没有蹲下来，柯易顶着一张滚烫的脸踮起脚同他一起坐到了教室后门的那个位置。

全部同学坐定后，班主任按着名次单选了班长和团支书。

柯易怎么也没有想到，顾瑾言竟然是他们班的第一名，第二名的这位团支书就是那天站在校长右边的吴罗绮。班主任显然对这两位长相也很出挑的的第一第二名很满意，当下派给班长发书选临时班委布置班级等一系列任务，鼓励地拍拍班长的肩膀，带着乖巧的团支书回办公室取物什了。

柯易把自己的脸贴在被冷气冻得冰凉的桌面上，斜斜地看向讲台上有条不紊地安排帮手发书的顾瑾言。

九月初的阳光还炽热着，多亏玻璃窗将光与热都挡在外部，留下一室清凉。顾瑾言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衬衫，带着他永远不会放下的笑脸同新同学们工作着，的确是帅气又平易近人。柯易看着他，思想飘得很远。

小熊钢笔为什么只需要一支。

你蹲下来是不是真的和我一样高。

和我坐同桌是因为只认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