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们这一行的,手里头沾点腥不过分吧?”老头似笑非笑地反问他。
南三沉吟片刻,才道:“我倒是好奇,你究竟是谁?”
“...以后你就知道了。”他停顿一下,说:“现在,就当我是你的贵人吧。”
“起码告诉我你的名字吧,老头,我也有我的规矩。”
“年纪不大规矩还挺多,我姓霍。”
南三面无表情看了他许久,才终于笑了笑:“得嘞,霍大老板交代的事我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走出饭店,南三这才叉着腰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的脸。
虚伪,真特么虚伪,所以说他南三,才最讨厌跟这种生意人打交代了。
南三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给跟了他多年的小弟:“狗剩,给我查一个人,姓霍,五六十岁的老头,做生意的,具体不清楚,我要他的详细资料。”
南三混迹江湖多年,靠的可不止一身抓鬼驱邪的手艺,不然就凭他一个神棍名头,早就被人打的爹妈不认了,还怎么在这江湖上立足。
“好嘞,南哥!那啥,南哥,啥时候也带上我啊,我瞧着可刺激了!”
“屁话咋这么多,让你查就查,刺激,当然很刺激了,到时候你命没了可别哭着让我帮你超度。”
“呸呸呸,我命大着嘞,那啥,我去查了啊。”
被对方挂了电话后,南三还笑骂了一句:“这小兔崽子...”
南三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这屋子没几个人要,格局还挺大,主要是这屋子流言太多,房东没办法,只好低价租给了南三,南三头一回睡觉的时候,这屋里还有响动。
比如椅子拖拽的声音,水龙头滴水的声音,还有窗户明明关着却有风渗透进来。
头一天睡觉的晚上,自然是相当不舒服了,南三大手一挥,一道符直直贴在了作怪的东西天灵盖上。
“别闹,睡觉呢。”南三翻了个身,继续睡,可怜了那玩意,整个晚上都只能保持那个姿态,连屋子都感受到了它的悲鸣。
一觉醒来后,南三就和那东西大眼对小眼了,似乎感受到了那东西疑惑又委屈的心理,他一拍脑门,解释道:“啊忘了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来的租客,也是...”他挑起眉梢,眼含笑意,“专门来抓你们这种喜欢半夜三更不睡觉,起来吓人的小东西的。”
瞧着南三那笑眯的眼,不知为何,它觉得南三说的话都是真的,顿时浑身都给抖了一遍。
“啧,没见过你这么怂的鬼,说吧,怎么死的。”南三颇为嫌弃的摇了摇头,两手撑在身子后面,静候佳音。
等着那东西吞吞吐吐了半天,南三才搞清楚了状况,这只鬼生前是个公司白领,他倒霉,家里遭贼,结果他发现了,还没把人一棍子敲晕,就被人反杀了,尸首被剁碎了藏在通风管道里。
南三唏嘘了一阵后,就摆了阵替他超度,顺便报个警,毕竟,他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哦。
南三蒙头倒在了床上,决定睡他个昏天暗地。
半夜,月黑风高杀人夜。
南三准时准点睁开黝黑的双目,两点整,要出发了。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可能是潼湖路的闹鬼风波影响太大,那些喜欢过夜生活的小年轻都没来这里,四周静的只有南三一个人的脚步声。
“七十八号,到了。”他走到一栋古朴旧式的房屋前,看了看门牌号,猛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推开了那院子的门。
意外的,这前堂人还蛮多,七八个人,啥样的都有。
“大叔,你迟到了。”一头紫发的少女穿着怪异,不满地朝南三说道。
南三望着这姑娘的头发,忍了片刻,没忍住,噗嗤一笑:“哟现在还流行葬爱呢,小姑娘,这不是你们年轻人玩的恐怖主题派对,赶紧趁早的回家洗洗睡吧啊。”
“你!”小姑娘还没来得及开骂,就被人一手拦了下来,站她前面的人长得五大三粗,手里还拎着把砍刀,他把那砍刀往桌上一摆,挑衅地说道:“今天能来这,都是有本事的,你最好嘴里放干净点,不然,我这刀可就要见血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咯。”在众人不善的目光中,南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走到一角落里,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那几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讨论着今晚该如何抓鬼的方案,其实,这里面有几个是真本事的,南三还是看得出来。
除了那几个围在一起的人,就剩下几个不参与的,而那几个,才是今晚真正有能力逃出这栋老宅的。
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女人,跟一个学生。
女人身形高挑,扎着一高马尾,身穿黑色皮衣,倒还挺适合她的,衬得她皮肤更为亮白,但就冲她那股御姐范,这屋子里的男人还不敢对她怎么样。她此刻正双手环胸靠在墙上,一双美目环顾四周。
那个女人有什么本事他还不知道,不过看着像是一路人,但那个学生他倒是知道,跟他一样,有着一双天生的阴阳眼。
那个学生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挪到南三身边。
“大叔,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听着旁边压低的少年音响起,南三眼皮也不抬:“小孩,要过家家回你家过去,别再这烦我。”
“大叔,说真的我现在也特讨厌你,毕竟你嘴欠,但是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劝我们回去,是不是这里真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