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亦推开屋门,便感觉一种湿润的温凉气息扑面而来,带有一种好闻的木头的香气,令人宁心静气。
青河跟在他的身后进了门,路上一直不停的张望——毕竟来一次泖居不易,自然要看个够了,如今猛地感到周遭气流似乎有些变化,皱了皱眉,见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徐子亦的房间,更是惊叹连连:“楚决明师兄半年前就在修葺这里了,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徐子亦将饭盒放在桌子上,虽然这里装饰不如楚决明房间精致,但也一眼便能看出所用之物俱是精品,这样一来徐子亦将原本丢饭盒的动作放轻,又拉开椅子坐好,自顾自的吃饭,听到青河的嘟囔声,手里的动作一顿,问道:“半年前?”
青河点点头,也坐下,双目仍不停张望着四周,嘴巴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合拢,如今也是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是啊,楚决明师兄应当是半年前便准备收徒了,所以便早早准备了。”
徐子亦点点头,绕着泖居跑了一圈,肚子也饿了,即使是面对着这些什么颜色也没有的菜和清淡的粥,他也能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筷子在徐子亦手中有规律的晃动,徐子亦嘴巴也一点一点被填满,吃的正香,忽地想起了什么,含糊不清道:“青河,你吃过饭了没?”
青河见徐子亦难看的吃相,噗嗤笑了出来,边笑边道:“我早早吃过了,楚决明师兄吩咐过,要我每次都最后再来泖居送饭食,所以这个时间还饿着肚子的,只有你和楚决明师兄……不对,是你师父了。”说到“师父”二字,青河刻意加重读,那意思不言而喻。
徐子亦不置可否,吃干抹净,昂头倒在椅子上揉着肚子,道:“别忘了正事,你快跟我说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提起这个我就来气!”青河拍案而起,指着懒洋洋的搓肚子的徐子亦愤愤道:“你这家伙藏的好深,平日里总跟我说无所谓拜什么师、无所谓做不做准备,原来你是跑去偷师了,否则怎么会咸鱼翻身,直接成了第一名!?”
徐子亦吃饱喝足,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闻言却是举起了手,委屈道:“冤枉啊,我可什么都没有做,有人在暗中使坏。”他早就猜到,那个人既然这么做还不揭发自己作弊,肯定是想自己成了第一名,然后顺理成章的拜楚决明为师。这个人会是谁呢,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青河闻言来了兴趣,瞪大了眼睛,心里明白徐子亦此言的意思,半信半疑道:“这话可不能胡说,这拜师大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谁又能在众人眼皮底下做这种事呢?”话一说出口,他自己倒是先吓了一跳。
是了,除了他,还有谁敢光明正大的如此做呢?
徐子亦也一挑眉,既然青河心中了然,他也没必要说出来那个人是谁了。
“九迟师兄行事最为谨慎,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青河不解,又问道:“这可对他有什么好处?”
徐子亦冷笑,一摊手,道:“好处可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