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小厮惶恐的退下后,徐子亦和楚决明跟着领路的家仆往李柏息的屋子走。路上徐子亦偷偷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楚决明,他神色从容不迫,泰然自若,似乎没有听见方才的事情一样。
徐子亦抿了抿唇,一番思想斗争下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方才那小厮分明是……是……难道师父你不生气?”他讶异于楚决明从不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展露在脸上,但也因此,他对于楚决明总是看不透,方才也许他生气了?愤怒了?或是害羞了?他都看不出来。
楚决明面色依旧是恬淡,转过头来只淡淡看了眼仍怒火中烧的徐子亦,轻笑了笑。
“嗯?”徐子亦不解。
楚决明收回视线,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月牙白的衣服纤尘不染,正如他这个人一般,即使如今身处红尘之中,他也依旧如那天上的寒星一般,皎皎立于云端。
“崂山向来只收男弟子,他们这样想也不能怪他们,清者自清,无需动怒。”楚决明收回视线时,似乎低低的笑了笑,像玉佩碰撞的声音般悦耳,然后便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徐子亦一时间怔了怔,随即又若有所思般的点点头,看了眼近在眼前的李柏息的小院,低低的答了句:“徒儿明白了。”而后便进了院子。
推开院子的门,便看到一身着竹绿色长袍的男子坐在院子里饮酒。这个时节正值秋季,菊花已经开了,院子里堆簇了许多鲜艳的菊花。白的、黄的、粉的都有,远远看上去,像极了几团火焰,夺目十分,更映衬的那男子气质华盖,如那满院秋菊,孤傲又高洁,热情又随性。
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有人来,放下了酒壶向门这里望了一眼,见果然站着几个身影,便快步向这里走来。
刚站起来时,徐子亦只觉得这人身量并不算高大却也不瘦小,行为举止端正无比,即便是酒后也不曾失态。
待走近之后,才发现此人竟生的也是仪表堂堂,虽五官不算精致,但贵在端正无比,一双浓眉下是少有的丹凤眼。丹凤眼大多妩媚诱惑,但这个人其余的五官过于刚正,倒将一双眼睛里的勾人给掩盖了去,只让人觉得无比深邃。鼻子挺拔,一张嘴上含笑,看着是温暖无比。尤其这竹绿色的衣裳,更衬的人刚正不阿,正如衣服上的竹叶花纹一样,一身傲骨、清正雅致。
徐子亦凝眉,这样的人,怎么会犯那样的错事……还是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呢?
男子走近,身上带有的清新的雪松气息也逼近,只叫人神清气爽如沐昆山雪露,又因方才饮过酒,身上淡淡的散发出酒香,醇香弥漫,叫人移不开眼睛。
他微一笑,拱了拱手,对着楚决明和徐子亦微一躬身道:“仙士好,仙士请坐。”说着,指了指身后的石桌、石凳,作有请状。
徐子亦偏头看了眼楚决明,见楚决明点点头便向石凳方向走去,自己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