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拂过刘文双闺阁的桂花树时,她正在屋子里写字。母亲与父亲常年的不在家,自己一直被奶奶管教着,而奶奶又迂腐,自小便不许自己舞文弄墨,就连自己屋子里的书架上满满百余本书,也全都是些教导女子礼仪的书,没有一本是自己喜欢的。
刘文双在平铺的宣纸上轻轻一点,那柔软的羊毫毛笔便在雪白的纸上渲染出了黑色的花。她喜欢读书,因为有个人告诉过她,腹有诗书气自华,精通诗书的人,他都会另眼相看。所以她想做一个满腹经纶的女子。尽管自己是徒劳、是一厢情愿,她也甘心。可现在那个人不在自己身边了,每日都要偷偷写字看书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刘文双发了会呆,再低头看时,雪白的宣纸已经被饱蘸墨水的笔染了一大片黑洞,将薄薄的纸浸透。她笑了笑,将垂下来的发丝重新挽回耳朵后,重新蘸了墨水,又在砚台两壁轻轻一刮,笔垂直停留在了那张已经有了墨渍的宣纸上。
她竟一时想不到要写什么。
抬着胳膊寻思了半天,刘文双还是一筹莫展,反倒是胳膊已经开始酸痛了。刘文双放下了笔,叹了口气。自从他离开了沛水镇自己便整日整日的觉得力不从心,有许多的事情明明应该稍一动脑筋便能想到的却愣是想不起来。从前写字往往是纸不够用,现在竟是提笔便忘了自己要写什么。
刘文双摇了摇头苦笑。
“只希望柏息哥哥的法子管用,能多个人照顾他,也是好的……”她话音刚落,便听到窗外似乎有吱吱呀呀的动静,忙有条不紊的将笔墨纸砚收好,放到一个小盒子里传到床底一个缝隙里,又自然而然的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女训》坐在窗子前看起来。
她偷偷向外看了一眼,见是自己奶奶身边的丫鬟带着前两日来的那两位仙士,暗自松了口气,便拿起梳妆台上的面纱攥在手里,佯装继续读书的样子。
门被轻轻叩响,刘文双清了清嗓子道:“进来吧。”
外头的丫鬟答了一声,便推开门进了来。那丫鬟推开门,虽然头埋的低低的,但那双眼睛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张望着,见刘文双坐在窗前捧着一本书,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又看清那是一本《女训》,便将目光收了回来,微一笑道:“小姐看书呢,真是叨扰了。只是两位仙士说要送小姐东西,小姐您看……”
刘文双对那书其实是一点也看不下去的,但为了应付,也是装模作样的不耐烦道:“送我东西?我与他们非亲非故,只不过一面之缘,再说了,要送东西也该是奶奶送人家东西才对啊,怎地……”她心里的确疑惑,不懂这两位远道而来的仙士打的什么算盘,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丫鬟压低了声音道:“老夫人吩咐过,您先应付着,我们都派人在周围盯着些,小姐不必担心。”
刘文双闻言低下头佯装找自己的面纱,暗暗笑了句小题大做,心想崂山仙士又怎会是那种无耻之徒,便头也不抬的道:“你去回仙士吧,我现在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