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徐子亦吃了一惊，而后转念一想也不那么惊讶了。既然都说蛮夷寸草不生，那肯定路途遥远些。

“是，”楚决明再次答道：“最少十天。”

徐子亦点了点头，虽然十天不算太长，但若是每天都让自己和楚决明这样乘同一匹马，恐怕马和自己都吃不消。

他叹了口气，然后抬眼看着淡蓝色的天空。天空上飘着零星几朵云彩，其余全是大片大片的蓝，虽然蓝的不够纯净，其中甚至夹杂着些灰暗，但看着还是好看极了。

徐子亦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耳边只剩下马蹄踏过草地的声响和身后队伍的窃窃私语声。

“等解决了这件事，我们去苍山吧？”徐子亦看着天空，忽而轻声问道。

楚决明知道他一直想去苍山，而且在崂山的时候就一直说起过，甚至在更早的时候也常常这样说。只不过之前他没有带他去，也没有来得及带他去。

他在心里已经答应徐子亦了，但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问。于是楚决明握缰绳的手稍微松了松，使得马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然后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去苍山？”

徐子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害怕哪天自己的心思被察觉了，连一起去苍山都会变成奢望。

徐子亦这样想到，但他不会这么说。

于是徐子亦装作随意的笑了笑，然后说：“我害怕你上次答应我说一起去崂山是骗我的，所以想快点去。”他不擅长撒谎，说话时眼睛不时的瞟向远处，但好在楚决明无法看到他的脸，徐子亦便也不那么慌张。

“师父怎么会骗人？”楚决明挑眉，他虽然看不到徐子亦的脸，但大约还是猜到这绝对不是他突然说想去苍山的真正原因。他既然不愿意说的话，自己就不必问了。

楚决明自顾自的收紧缰绳。马儿跑得飞快，很快将后面一行人甩在了后面。他向后看了一眼，只看到了远处几个小小的黑点在动。

耳边传来徐子亦的叫喊。

“你这是干什么？”徐子亦觉得飞快涌动的气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耳朵边嗡嗡的全是风声。他也扭过去头看了看身后，几个小小的黑点小幅度的运动，徐子亦知道他们现在离队伍很远很远。

不知是因为马跑得太快的缘故还是什么，他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徐子亦抿了抿唇，僵硬的坐在马背上，一动不敢动。

楚决明感到他身子忽然的僵硬，嘴角微微一勾，使马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他有一瞬间不想再隐瞒了，不想再隐瞒上一世的事情，就算是求着他原谅也好，他不想再看徐子亦一个人自己承担这一切，一个人偷偷压着这一份感情了。所以他将那些人甩在身后，创造了一个只有他和徐子亦的空间。但是当真正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的心才冷静了下来。

他还是做不到不顾一切，他怕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