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向前走了约摸百米,徐子亦估摸着已经入境了,但周遭瞧着和外头却没什么差异,甚至更是绿意盎然,各种见过的、没见过的各种各样的植物交错生长着,伸长了他们绿色的枝桠,牵着过路人的衣服、拦着过路人的脚步。
徐子亦皱了皱眉头,四周植物生长的这么茂盛,可空气却难闻的很,到处弥漫着类似于金属被炼化的味道,灼热又刺鼻。
他伸手捻了片叶子,果然,叶子沾到手的一瞬间就化为乌有,黑色的灰烬有些烫手,徐子亦忙将那些灰烬挥掉。
“赵叔他们在哪扎营?”徐子亦偏头问道,他注意到楚决明的脸色似乎有些沉重,也不知是周围环境的原因还是别的。
楚决明侧目,冲着徐子亦笑了笑,这让徐子亦觉得心安了安。
“再往前走走,赵叔来信说,他们扎营在离关押犯人的牢房不远的湮河边。”楚决明轻声道,指了指西南方向。
“湮河?”易伐惊讶的叫喊出声:“那群凡人胆子还真大,敢扎营在湮河。”
“湮河……”徐子亦皱眉:“湮河很危险吗?周围住着什么牛鬼蛇神?”
易伐点点头:“还是非常可怕的牛鬼蛇神。”
“自古被流放蛮夷的人都是些罪大恶极、穷凶极恶的人,但免不了有些被冤枉的人被流放在这里,他们有许多都无法忍受蛮夷的恶劣风气,选择投河自尽。”
“湮河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生命,久而久之,就有人称这条河为索命河。据说,半夜站在河边燃一堆火,然后大喊三声就会召唤水底的冤魂出来,但冤魂大多是恶鬼,若不是想死,恐怕没有人会去这么做。”
易伐说完这一段话,徐子亦已经听愣了。
“怪不得叫湮河呢…”徐子亦喃喃道,话锋一转问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易伐微一昂头,洋洋自得的道:“我走南闯北这么些年,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徐子亦笑着看了眼身旁的楚决明,楚决明的脸色却依旧是沉重,一张脸紧绷着,似乎有什么心事。
徐子亦抿了抿唇,低着头略一思索,然后对着易伐说道:“你不是说你什么事情都知道吗?那你知道不知道这家伙今天都在想什么呢,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易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楚决明一张阴沉着的脸。他瞬间明白了徐子亦的意思,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然后瞄了楚决明一眼:“这位的心思我不敢乱琢磨,不过依我看啊,有一半是因为我的缘故吧?啊?”
楚决明冷着的眉眼变得更僵了,徐子亦似乎看见他的眼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还有一半我就不知道了。”易伐如是说道:“该不会蛮夷有位故人在吧?”
徐子亦挑眉,他看见楚决明的额头隐隐爆出了青筋,心中顿时后悔不该问易伐这个问题。
于是他凑近了楚决明,握住了他藏在袖子底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