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声的抽泣两声,忽然记起自己此次来的目的,忙抹了一把泪,道:“师姐,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楚朝云用手帕将他眼角的泪擦干,轻笑道:“是什么好消息啊?让你不顾身子的跑那么远来告诉我?”
“是楚决明师兄他!”无忧瞬间来了精神,腾地站起身来,立在茶桌旁的石凳上,恰好搂住楚朝云的脖子,难以抑制澎湃的心情,声音略有些颤抖的道:“楚师兄他明天要回来了!”
楚朝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只顾着笑了,竟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她搂住无忧的双肩,欣喜过望的摇晃他的身子:“是真的?师弟他明天回来?可有来信?是他亲笔所书吗?”
她接连问了一连串问题,却不等回答便自顾自的起身来回踱步。
“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呀……”她反复念叨,在亭子里围着圈转,面上挂着的笑未曾衰减,脚步也激动的越走越快。
无忧见楚朝云高兴成了这副样子,捂嘴偷笑,提着长袍子从石凳上跳下来,在怀中摸了一把便摸到了一封信件,他将信件递给楚朝云,乖巧的站在一旁,笑道:“今早收到了师兄寄来的书信,刚看完便慌里慌张的来给师姐报道了。”
楚朝云接过他递来的书信,深吸一口气打开。字迹大气又不失娟秀,洋洋洒洒百余字除了说明自己明日将携两人同来皆是问灵台山诸位师兄弟师姐妹的安,末了还用朱笔画了两只丹顶鹤,定是楚决明无疑了。
“是他亲笔所书。”楚朝云手指在那丹顶鹤上摩挲,微微一笑,道:“他定是想念‘眉间血’和‘额上红’了。”
“眉间血”和“额上红”是楚决明幼时便养的两只丹顶鹤,一只红冠偏小,楚决明便起名叫做“眉间血”,一只红冠肥大,便起名叫做“额上红”。
楚决明离开灵台山之时,双鹤盘旋于空长鸣不已,原本以为是祥瑞之兆,谁知楚决明刚踏上马车,两鹤竟忽然直直从高空坠下,跌落在山崖之下。
后来常有人听到有两只鹤在山间飞旋呼啸的声音,却始终没有真的见到两只丹顶鹤。
无忧叹了口气,失落道:“师兄开春离开时‘眉间雪’和‘额上红’就不见了踪影,如今师兄要回来了,它们两个若有灵性,也该回来了。”
“我现在倒不奢望着它们两个能回来,只盼望活着便好。”楚朝云答道,又重新打开书信看了一眼,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装回了信封之中。
亭外云烟缭绕,满耳刮过的皆是风声和水气氤氲的声音。
忽而耳边传来两声鹤唳,声音极为高亢,似是从深渊一冲而上青天,誓要卷起云海波澜万千般决绝。
耳边的声音渐渐隐了下去,伴随楚朝云和无忧提到嗓子眼的激动隐了下去。
“若你们真的还活着,希望明日能回来看看师弟。”楚朝云倚着栏杆喃喃自语,耳边再无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