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时只剩下两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安静又安逸。

忽而外头似乎传来一声高亢的鹤唳，余音袅袅久而不绝，似是盘旋冲于云霄之上，又好似回音游荡在山谷中不肯离去，叫人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好奇和敬畏。

鹤这种鸟类，原本就是文人墨客都偏喜爱的。不仅仅是因为鹤的外貌好看，精致的羽毛排列出优美的弧线身体，像是巧夺天工的艺术品一般，偶尔几只项上带红毛的更是少见，远远望过去好似火焰一般引人注目，叫人移不开眼睛。

人们喜爱鹤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鹤的性情高雅，常出没在苍松翠柏多的地方，远远看过去仙风道骨的，真要以为是哪位神仙下凡来了。

楚决明就曾养过这样两只鹤。

一只叫“眉间血”，另一只唤“额上红”。

只是他离开灵台山之时两只鹤双双坠下悬崖，至今不知下落。他为此伤心了许久，日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如今习惯了竟也不觉得少了些什么，只是偶尔会感到有些许心酸罢了。

窗外的鹤唳渐渐隐了下去，接着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介时也已经是深夜了，徐子亦躺在楚决明的床上睡得正香，时不时打个呼噜偶尔说几句梦话倒也不甚吵闹，若是跟方才那声鹤唳比起来便更是微不可闻。

只是楚决明偏偏睡着没有听到鹤唳，对于徐子亦的梦话听得倒是一清二楚，就算是他在被窝里翻个身他都能听到，然后警醒的睁开双眼。

刚刚开始还是这样，等过了一会他便也熟睡了，任凭徐子亦打呼噜说梦话楚决明也不再立马警醒的睁开双眼，而是闻似未闻，偏个脑袋继续睡。

徐子亦将被子全部“占领”，楚决明躺在软榻上仅仅用一块铺在软榻上的薄被子盖在身上。

好在屋子里火烧得旺，温度也是宜人，他即使盖着个夏日里用的薄被子也并不觉得冷，翻到是睡得更香了。

睡到半夜，楚决明忽然坐起来了。睡前往火炉里添加的柴火太多了，以至于楚决明盖个夏季的薄被子晚上还被热醒。

掀开被子他叹了口气。他的全身都是汗！都是被热的。

当务之急，楚决明连忙利索将自己上身的衣服脱掉，使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这才感觉没有那么热了。

原本脱了衣服就准备睡的，只是他再次掀开准备躺进去的时候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似乎忘了什么……”楚决明托腮。

他转念一想，徐子亦不是还盖着冬日里的被子吗？

这可不行，他盖个夏被子还热到浑身是汗的，徐子亦的被窝里现在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了。

于是他又穿上鞋子连忙下床，小心翼翼的将徐子亦的被窝掀开，便看到徐子亦和衣而眠，衣服已经湿的不成样子了。

他捏了捏鼻子，然后轻叹口气，伸手将徐子亦的裤子缓缓褪去。

他只褪到一半，便发觉面前这人的手指在动，似乎是被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