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你回来有多长时候了？”徐子亦扒拉两下石头上的灰，便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练了有好一会儿的剑，如今腿都是软的，坐在这冰块一样的石头上也觉得舒服得很。

一旁的无忧也将剑收回剑鞘，看了眼远处指导别的弟子练剑的楚决明再将目光收回。他学着徐子亦的样子寻了块石头坐下，思考了思考道：“有一月了吧……问这个做什么？”无忧眨巴眨巴眼睛，直勾勾盯着徐子亦看。

徐子亦深吸一口气，状似在思考：“已经一个月了啊……那今天是，十一月十七？”

无忧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徐子亦的脸上逐渐洋溢出喜悦的色彩，接着便像是想到怎么似的，面上的喜悦渐渐消失，失望的叹了口气。

差点忘记楚决明告诉过自己灵台山的年什么都没有，自己白激动一场。

无忧盯着徐子亦的脸看，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便小声嘟囔道：“灵台山下的小镇倒是已经年味十足了，只可惜我们不能随意下山。”

徐子亦偏头看他：“那我们要怎样才能下山？去向弥尘大师说吗？”他是很期待很期待这里的年，想象满街红灯笼和满天的烟火他便觉得十足美丽，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向往之情。

“弥尘大师一定不会同意的，若是楚师兄和杜师兄，倒是可以随意下山的……”无忧看着徐子亦一脸向往的神情，极为艰难的说道，尴尬的笑了笑。

楚决明，“杜铁柱”啊……

徐子亦拢了拢衣领，将半张脸埋在衣服里，呼出的热气顺着衣服喷洒在自己的脸上，黏腻得让衣服贴着脸，难受又无法自拔。

无忧静静看着他，搓了搓两只手。这让他的身体有了些热气——冬天练剑大抵都是如此，一旦停下来歇息便会被寒意包裹，所以他们只能不停的练剑，一刻不能停歇。

“杜铁柱啊……”徐子亦抿抿唇，心中泛起几分酸涩。

竟然还有点想念他，他这一走到现在还没有寄过一封信回来，也没有听谁说有带话回来。是因为这里没有他挂念的人吗？还是南疆其实才是他心中的夙愿。

“杜……呃，杜铁柱师兄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对吧？”无忧安慰性的说道，对着徐子亦一笑。

徐子亦伸了个懒腰，身子微微后倾：“但愿吧！希望他还记得我。”

尽管他知道了即使是新年灵台山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出现，但依旧是十分期待，只是期待从盼望过年时有些新鲜玩意儿玩变成了期待自己长了一岁——毕竟现在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小了！他有许多想做的事都因为这具小身板不能做成。

于是他便又像往常一样迷迷糊糊的过了十几天，也终于算是挨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

楚决明果然没有骗他。

若不是记着日期，他真看不出来今儿是除夕。

这满地都是白茫茫的雪，连一点红光都看不着，哪儿有过年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