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瞧了瞧挂钟,9:15。
泰海猛地想起,今天9月1日,开学第一天。
糟糕!又迟到了!
泰海立刻冲到卫生间,撒尿刷牙洗脸剃胡须,短短五分钟,一气呵成。
宝马昨天停在了康养中心大院里。泰海背起帆布包,冲到车库,坐上了敞篷跑车。
得了,就开这车去学校吧!
从马路对面的停车场跑到教室门口,只用了五六分钟。泰海平时经常去健身房,这身腱子肉可不是白练的。
教室门关着。隔着玻璃瞅了一眼,站在讲台上的,正是班主任贾晓玲。
倒霉!怎么碰巧是她的语文课。
“报告!”
泰海推开门,大喊了一声。
站在教室门口的泰海,蓬乱着头发,依旧穿着和昨天一样的黑T恤、花裤衩。只是脚上那双骚气十足的休闲鞋,变成了白球鞋。
“我说泰海同学,校服呢?你昨天领的校服呢?”贾晓玲眉头又皱成了疙瘩。
昨晚喝了点酒,也没洗澡,泰海回家就窝在沙发里睡着了。早上起来慌慌张张,哪顾得上换衣服,就这么跑了出来。
“报告老师,新衣服有甲醛,不洗就穿,容易得白血病。校服昨晚给洗了,一大早没干。”
泰海灵机一动,张口扯了个谎。
贾晓玲简直无语了。
“校服的事儿先不说。你昨儿报到迟到,今儿开学又迟到,要不要大伙儿用班费给你买只闹钟呀?”
“老师,别说,您这主意还真不错。我家真没闹钟。”泰海嬉皮笑脸地说道。他这回倒没扯谎,别墅里还真是没闹钟。
贾晓玲一眼又瞅见了那撮酒红色的毛,实在太刺眼了。她沉着脸问道:“这撮毛,是等着让我来帮你剪么?”
“老师,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您要是这么不待见它,明儿我上学戴顶帽子,您眼不见心不烦,总成了吧?”
“你——”
贾晓玲花容失色,将手中的粉笔头,狠狠地向门口砸过去。碰上这样的学生,你想急都急不起来。
泰海坐回座位,下意识地瞅了瞅邻桌的杨诺舟。只见杨诺舟正趴在课桌上睡觉。
贾晓玲也太偏心眼了吧!杨诺舟公然在她的课上睡觉,她为啥不管不问呢?
泰海这回算是彻底想错了。不是贾晓玲偏心眼,而是所有老师都对杨诺舟偏心眼。
接下来两节是化学课和英语课,杨诺舟照常不误地趴在课桌上睡觉,也没人去管他。
上课这么喜欢睡觉,这小子八成是个学渣!
下课铃声响了。
高兴跑了过来,推了推趴在课桌上的杨诺舟:“舟舟,到外面透透气去!”
杨诺舟抬起脸,伸展着胳膊,满面倦容。
“吹鼓手折腾了几乎一宿,他妈的困死了。”杨诺舟站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高兴一大早喊杨诺舟上学,刚进大杂院,耳边就传来了哀哀切切的锁呐锣鼓声。院子东头一户人家,门前摆放着花圈,正在操办丧事。
吹鼓手每隔半个时辰,就不管不顾地奏响哀乐,搅得杨诺舟一晚上几乎没有合眼。
小小的大杂院,一共挤着五户人家。经常不是东家有事,就是西邻有事,整个院落嘈嘈杂杂的,让人莫名的心绪烦乱。
泰海也跟着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他走向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小袋橡皮筋。沿路又捡拾了一把碎石子。
你小子上课睡觉,老师不管是吧,让本少爷来替老师好好管管!泰海笑中带着七分邪,邪中带着三分笑。
上午最后一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个修着顶的啤酒男。他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星子四处飞溅,杨诺舟趴在课桌上照睡不误。
泰海瞧了一眼数学老师,低下头,从小塑料袋里取出一根橡皮筋,拉了拉,弹性不错。
先用小拇指勾住橡皮筋,然后用另一只手拉住橡皮筋的另一端,绕过大拇指。将橡皮筋绷紧后,泰海从桌肚里捡起一枚小石子,放在橡皮筋中间部位,猛地用力拉动橡皮筋。小石子像离弦之箭,“嗖”地射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射中杨诺舟左肩。
杨诺舟正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觉着肩膀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微微有些痛感。他抬起眼,张望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动静。
瞟了一眼泰海,这家伙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黑板。
难道刚才是错觉?杨诺舟疑疑惑惑地俯下身子,继续睡起觉来。
还没到五分钟,杨诺舟腰部再次中枪。他算是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错觉。
肯定是那个家伙干的!
杨诺舟这次没有抬头,继续趴在桌上。透过指缝,他目不转眼地盯着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