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咸的水汽在空气中飘荡,海浪拍打着山崖,一层层浪花呼啸轰然,惊心动魄。
山崖上,一名白衣女子站在崖边,她的目光看向远方,神色凝重,满目忧愁。
轰,又一层浪花拍向崖顶,水浪退去,山崖上空空荡荡,再无人影。
离开了勇城,云牧龙也不知道要去何方,天大地大,可是这世间何处才是他的归处。
驾着牛车,喝着烈酒,云牧龙一路南行,如果按照朝月原先的前进方向,之后他应该是要继续往南行的。
枕着手臂躺在车上,天上的云一朵朵、一片片,慢慢融合成一个人影,白云柔柔地,那人也笑地软软地,云牧龙一阵心悸,闭上眼,可是那人的影子却更清晰了,胸口越来越闷,忽的睁开眼,大喊一声,鸟惊四起,发泄了一下,云牧龙才觉得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甜腻的香味涌进鼻中,云牧龙皱了皱眉,心中的烦躁在异香中渐渐平复,他想要挣扎,但是最后又放弃了,云牧龙闭上眼,让自己沉浸在这股香甜中,他已经多久没睡了,就睡一会吧,现在对他来说,安宁已经是一件无比奢侈的享受了……
“爹爹,求求你不要这样”女子的哀求声在耳边响起,云牧龙眉峰微动,从沉睡中苏醒。
“放手,如果不这样,我们所有人都会死,你给我放手”
“不要,我不要”
两人争执不休,云牧龙好不容易从深眠中获得的安宁也被吵了个干干净净。
“吵死了,你们有完没完”大吼一声坐起,看向在自己耳边吵吵嚷嚷的家伙,一名白发老翁和一名粉衣女子正拉扯着手里的红绳,红绳的一头绑在他的手上,另一头正被老头掐在手里往女子的手上捆,两人闻声齐齐看向云牧龙,然后非常有默契地站直,两手后背。
云牧龙:“……”
白发老翁见云牧龙已经醒了,便向前行礼道:“老朽见过魔尊。”
“哼,你还知道我是谁,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迷晕我,找死是不是,想被我一掌拍死吗!”云牧龙懒洋洋抬起下巴俾睨道。
老翁的腰又弯下一分,战战兢兢道:“魔尊恕罪,我们实在是有事相求,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有事相求?我看是图谋不轨还差不多,你手里的那东西是月老的红绳吧,我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月老儿,你不去给人拉红绳,跑来绑我干嘛,想让我和这小丫头片子成婚?”云牧龙随手一指老翁一旁的女子,不屑道。
“……这”月老的额上冒出细汗,本想趁魔尊睡着把生米煮成熟饭,事情就成了,没想到魔尊却提前醒了,这可怎么办,他们可不能再得罪魔尊了。
“爹,您就实话实说吧,我本就不同意,强扭的瓜不甜,您还是将实情告诉魔尊,帮与不帮,就听天由命吧”粉衣女子倒是豁达,挺起胸膛毫不畏惧于某猫的淫、威。
月老还在犹豫,云牧龙见他如此不干脆,便催道:“有话快说,遮遮掩掩,没看见我心情很差,没什么耐心吗?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来绑我”仙界一战,他虽然杀了个假仙尊,但是在其他人眼里他是货真价实杀了仙尊,现在居然还有人敢来撸他的猫胡须,哼,还真是不怕死。
“魔尊大人,是这样的”月老一脸纠结朝魔尊行礼,手里的红绳被拽在手里,一旁的女子此时也凉凉站着打算看自己的父亲如何说服这只嚣张的魔猫来帮他们,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用这种法子的。
“大人……”说话间,月老忽然转身拉过女子的手,三两下绑上红绳,他可是月老,绑了上千年的绳难道技术还会差?
女子愣愣看着手上的绳子,云牧龙也皱起了眉,月老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佳作,捋着胡子十分自得。
这可是他的私藏,一旦被这种红中带金的红绳绑上,就算再看不顺眼的两人也会对彼此牵肠挂肚起来,任你是哪方神圣,最终还不是落得个为情所困。
红绳绑在两人手上,丝丝金光流转,而后,啪嗒,掉了!
月老:“……”
云牧龙:“……”
粉衣女子:“……”
月老:“这……这怎么可能,难道……”月老惊跳而起,冲到云牧龙手上,仔仔细细查看,没有,然后目光移到脚上,皱眉细看了一会,挥手施法,一道金色细绳出现在云牧龙的脚上,而绳子的另一头,绵延远去,越来越淡,最终消逝,不知尽头在何方。
月老不敢置信连连后退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云牧龙跳下床,看着在脚上显现的金色细绳,那绳子缠绕在他脚踝上,金光灼灼,轻柔滑动,像是有生命般,依恋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