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开始有意无意的给我暗示,我跟他坐同一排,他时常叫邱书山让个口,然后看向我。邱书山一脸嫌弃的样子,但还是往后坐了坐。我没理他,但是不想伤他面子,装作没看见。他想帮我值日,我拒绝了。他给我传纸条,上面写着:“可否一起同行?” 我直接传了一张纸条给他:“不可。” 他看后很失落,开始疏远我。
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大家纷纷报名,凌笑报了男子短跑100米,王机能报名男子200米。我和好多同学做了后勤。对没错,我没有报名,因为身材矮小,没自信。我最在意的就是身高,我有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去量,哪怕能长高一厘米我也高兴,可惜没有。我的小伙伴小洁倒是一年时间内长高了一厘米,我很羡慕。小洁上学和我同路,我们放学经常一起回家。运动会她参加了女子400米,我很是羡慕。离报名还剩最后一天,我去找赵熙,我问她:“老师,你觉得我参加什么项目合适?”赵熙说:“女子400米还缺一个人,你上吗?”我说:“我耐力不足,冲力不够,我不确定自己行不行。”赵熙说:“那你还是不要参加了。”我恢恢的走了。
运动会这天,跑道周围的树上挂满了彩旗,我们升了国旗,一个老师发表了运动会宣言,校长做了开幕致辞,宣布开幕。运动会正式开幕了。每个班都搬几张凳子桌椅作为自己的大本营。天气太热了,我们找了一颗榕树下摆放桌椅。一大早,我被派去打水。开水间挤满了人,我想起我们平时烧水的大水桶,心想教学楼应该人少点。我去了教学楼,才发现门没开,我想,我从教师办公室上去应该可以。于是,我从老师办公室的大门进去。还好没人,我溜进去,打了热水。心想着,如果这时候,关上的这扇铁门外出现我们班的人就好了,我也不用抗水壶那么远。这时凌笑刚好路过,我在想,才跟他闹得不愉快,他应该不会帮我,但是四下没人,不找他帮就没人了。我喊了他:“凌笑,这里,过来。”他看了我一眼,直接往前走了,我急了,哎,怎么走了?我急中生智:“哎,帅哥,帮我一下。”凌笑皱着眉头问:“什么事?”我说:“你帮我拿这个水壶去大本营可以吗?”他说:“我为什么要帮你?”我说:“我都叫你帅哥了,帮一下不行吗?”他转身直接想走,我连忙说:“同学一场。”他回过头,我继续说:“都是为人民服务嘛。”他说:“我不想为人民服务。”我严肃起来:“同学一场,你帮不帮?”他说:“好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然后拎着水壶走了。我很高兴办成了一件事。我开始往回走,发现老师办公室的大门也锁了。我急了,这下惨了,要是没人发现我不是要在教学楼待上半天。教学楼锁起来就是为了不让学生上来,老师和学生全都去操场跑道参加运动会了。我想凌笑应该能知道我在这吧。他是唯一见过我的人。我心里藏着希望,在门口等待。我等了几分钟,还是没人经过,我坐了下来。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我觉得等待很漫长,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我开始呼喊:“有没有人那?”还是没人,我开始责怪凌笑,就算我没有答应他,他也不应该这样对我吧。可是后来我想了想,我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呢?就算他喜欢我,他也没有一味付出的道理,我接受他的却从未想过回报。他怨恨我,我更加没有理由叫他帮我。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以后,我看见有同学路过,我向他招手。说:“我被困在这里很久了,麻烦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哪个老师拿钥匙?帮我开一下门可以吗?”那位不知名的同学说:“好,你等一下”。然后他找来老师帮我开门。老师刚开了门,我看见凌笑赶来,他一脸错愕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没事吧?”我说:“你不用道歉,你没有帮我的义务,不是吗?”凌笑呆住了。后来听说,凌笑短跑获得了冠军,可是他眼神变得有点忧伤。后来他也没有跟我解释什么。隔了很久,我和凌笑都没有说话。他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而我,不敢面对他。
我父母从小把我当成掌上明珠,我想要什么他们都能尽量满足我。除了爸爸妈妈做生意比较忙,没有什么时间陪我以外,我的生活过得顺风顺水。我妈妈性格比较强势,爸爸比较好说话。妈妈又强势又笨,爸爸又弱势又精明。家里的小买卖妈妈打理得很辛苦,爸爸只是打打下手,忙中偷闲。他们经常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我则在他们中间调节他们的关系。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我胆大心细,妈妈从来不会关心我过得开不开心或者受到过什么委屈,我也从来不跟妈妈说自己的委屈。有什么事情都是我直接解决。就算说了爸爸也不会帮我。我家住在柳市周边的一个小村落里面,我小时候的玩伴是一些有血缘关系的表姑表叔。我家没有有权威的长辈,爷爷去世得早,奶奶早就改嫁了,我爸由我太婆抚养长大,很年轻就自己找门路养活自己。我那些表姑表叔年龄和我一般大,但是他们血缘关系比较浓,经常会孤立我。我上小学一直都是一个人,没什么朋友。我不太相信除了父母,有人会真正的对我好。我很长一段时间其实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这个世界我觉得很安全,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的打扰。凌笑的到来,并没有改变我太多想法。但是我不敢面对他那双失望的眼睛。这双眼睛很干净,很晴朗,我怕自己让它变得忧伤。可我也害怕自己内心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