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出了沈千峰、薛无涯和崔离的事,如今提起九嶷宫,江湖上无不闻之色变的。再说起杀了崔离的明月山庄庄主苏闻也是九嶷宫的人,在场之人齐齐变色。
陆灵枢却仍旧是一脸风轻云淡,“巫寨主在说什么?在下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你说什么?”岳澄也大惊,“那日你当着我师父的面,亲口承认自己是九嶷宫的人,还和沈千峰是同门师兄弟,你怎么就不是九嶷宫的人了?”
陆灵枢扭头淡淡地扫他一眼,“是么?”
岳澄被他的神情激怒,“怎么不是?师姐你说,还有师兄、柳姑娘……沈望舒也可以作证的!”
“岳公子,”陆灵枢眉眼弯弯,“望舒是我门下的弟子,徒弟给师父作证未免有包庇之嫌,你究竟让他说是还是否呢?”
沈望舒皱眉看着他,果然不说话。他倒是心机深沉,逼得沈望舒根本就不能开口。
岳澄跺了跺脚,“你少用这个威胁人!沈望舒不过也就跟了你三年多,先前他早就有师父,你能要挟他的无非就是救命之恩罢了!你们九嶷宫不是都坦坦荡荡的么?人家都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自己的目的,你竟然连承认你的出身都不敢吗?”
陆灵枢便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那岳公子说,我能有什么目的?”
玄清的脸色忽然变了,“岳掌门生前还见过苏庄主?为什么你们没说?”
“因为他是沈望舒的师父,沈望舒为了给他留颜面,所以什么都没说!”岳澄怒道。
慧海也为之侧目,“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见到苏庄主的?”
岳澄怒气冲冲地道:“便是在师父临去之前!苏庄主对师父说了许多话,师父被他绕进去了,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所以愤而自杀。”
“岳公子,”任雨疏又插了一句,“听松风剑派的师兄们说,岳掌门的死因有些蹊跷,又是被你们弃尸荒野的,偏你们又说岳掌门生前最后一眼见过苏庄主,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说是苏庄主逼死了岳掌门……这样看来,或许也是你们为了脱罪所说啊。”
岳澄还想说什么,韩青溪却是一把按住他,淡声道:“任堂主此言差矣。方才岳师弟是说师父将一切错处都归咎于自己,所以自尽。不论这错处是不是师父的,但总归是他自己觉着自己有错,所以才自尽的,晚辈等并不敢说是苏庄主逼死了师父。但以此说明苏庄主乃是九嶷宫的旧人,并无错处吧?”
“韩姑娘,你倒是不想说苏庄主逼死岳掌门,可这话摆在这儿,谁听了不是这个意思呢?”襄台掌门漫不经心地说道。
朱雀宫主也道:“就是,你们几个被松风剑派明令逐出师门,可不就是因为不忠不孝么?松风剑派给你们留了面子不说,但细细想想,你们不就是与岳掌门之死有些干系么?”
“徐长老,”萧焕实在是听不下去,“将岳掌门的遗骨迎回后,松风剑派总不至并不曾验看过吧?岳掌门的死因为何,可否请徐长老说明?”
被萧焕这样一问,众人才勉强安静下来。
徐长老脸色并不大好看,却勉强道:“岳掌门的伤在颈间,脖子左上侧一道剑痕,干脆利落,直接割破了喉管。”
听他这么说着,在场的许多人都忍不住伸手比划起来。
“这却不好说。”襄台掌门交了个弟子出来,先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遍,又在弟子的脖子上比划一遍,不过指尖用了点力道,两人的颈上都留了一道浅浅的红痕,“诸位且看,我们二人的伤痕位置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足以说明,这他杀也是可以伪装作自尽的。”
姜畅忍不住道:“只凭伤口的位置只怕是有些谬误了。”
襄台掌门便冷哼一声,“那姜掌门有什么高见?”
“若是他杀,一剑刺出,入时浅,而后发力,出时伤口才深。”姜畅指了指二人逐渐变得更加明晰的红痕,“若是自尽,入剑极深,渐渐无力,所以这剑痕出时要浅的多。徐长老,敢问岳掌门的伤痕,究竟是哪一种?”
那徐长老哼了一声,“姜掌门难道还不知道岳掌门的为人么?他这样的脾性,凭谁能想到,他会自尽?我等只验过岳掌门颈上有伤,不知这伤到底是谁弄的。”
他这一说,碧霞掌门便道:“徐长老这话,倒是给在下提了个醒。岳掌门的心性,便是在武林大会上也不过是再三致歉,在下倒真想不出,岳掌门会因为何事而自尽。”
于是又有许多人跟着附和起来,说并不知岳正亭会因为何事而自尽。
只是萧焕等人都有些为难,不免扭头看了看沈望舒,又看了看岳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