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碎肉。

表面已经腐烂，冒出丝丝黑气，在惨白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这等邪法……歹毒至极！”青老魔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惊呼道。

“不会被发现吗？”

“此人身上有古宝加持，能够阻绝一切神识探测。”

牧之瑶也不再言语，屏住呼吸看着江宛的一举一动。她慢慢向前走了两步，拨开一丛昙花，将碎肉均匀的撒在泥土里。

她的动作平稳异常，仿佛手中的不过普通肥料，而她此时也不过在为花朵施肥而已。末了，她缓缓站起身，向庭院中走去。

“沙沙……”一阵细碎的声音传来。

江宛再次出现，只是这一次，她拖着的是一具仅剩骨架的尸体。胸口的白骨已经破碎，像是被一掌击穿。看不清样貌的面孔上隐隐残留着不甘之色，看上去格外凄厉。

是师兄的尸体。看到太玄上人留下的那惊天一掌，牧之瑶只觉得喉咙有点发干，惊诧之余，疑问也越来越多：江宛究竟要做什么？刚才那些碎肉说不定是从骨架上……

随意地将骨架一扔，江宛席地而坐，从储物袋中拿出古琴，轻拨两下琴弦。随着悦耳的叮咚声响起，她指法一变，一首截然不同的旋律如流水般淌出。

明月皎皎，女子轻抚琴弦，月光仿若为她披上一层银霜。微风拂过，青丝微扬，一丝笑意飘忽地浮现在绝美的面容上。单看此景，让人不禁生出一丝恍若仙境之感。

骨架静静的躺在一旁，在月色中投出阴森森的影子。

灰狼不安的动了动，不止是它，所有一切生物，都在古怪的琴声中感到气血上涌，无法控制行为。这琴声很怪，每一处断拍都能恰到好处的打断灵气运行。曲调虽然轻快，但却像千重大山压在心头，喘不过来气。

牧之瑶竭力压下灰狼躁动的情绪，凝神看去。接下来的一幕，她前所未见：

昙花丛底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一只青白色的手缓缓地从地底伸出，一点点向骨架移去。

就在它即将抓住白骨时，一道针尖大小的寒芒从指尖弹出，直直刺向江宛。

“唉……”

一道音刃随着叹息声将针芒击碎，江宛依旧继续着弹奏，眉间漫上一层淡淡的无奈之色，“多少年了，你还妄想杀死我。”

“嘎吱。”骨架被抓碎一个窟窿，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我替你将江家发扬光大，如今已成魔宗离不开的倚仗，你又有何怨念？”似乎想到什么，她咯咯一笑，眼角划过一抹狠厉，“是，我是屠了江家满门，还拿走了你的身份。不过，用你的骨头制成的锁魂链可风靡整个玄明国呢。江家从一个破落的小家族发展到如今境地，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咔嚓。”白骨碎成一片片，那只手直直向着江宛抓来，大有同归于尽之意。

“五百年了，你为何还如此固执。”江宛优雅地起身，停止了弹奏。与此同时，空气中那令人心神不宁的力量也消失了，那只古怪的手也像失去力气一般，一点点缩回昙花丛中。

她上前一步，唇边噙着一丝微笑，像是在打量着一件满意的作品，“我留你一魂一魄，以你生前最爱的昙花为寄托，每日以鲜血浇灌，以白骨喂食，才得以留你在这世间。”

寒风吹过，昙花丛却一动不动，跟枯萎了一样。

丝毫不在意死寂般的沉默，她收起古琴，轻笑一声，“距离你化形之日已不足三年，到那时，你尽管来找我算账。呵，我可是很期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