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风雨声大作，屋内壁灯明暗忽闪，积水顺着地漏仓皇。</p>
湿乎乎的衣服被撩开两边儿，一截劲道腰肉暴露在空气中。梁小雏儿见他不动声色往旁边挪，松了衣服就去钳他手腕，使的力度不算小。</p>
眼下能给他搞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出乎意料，也因此格外珍惜“劳动成果”。要说就此罢休，那绝对没可能。免得像上次似的，趁着酒劲儿还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p>
蠢得要命不说，往后又他娘该是无尽的懊悔。</p>
舒倾回头大言不惭：“谁想跑了？你他妈是看不起谁呢？我是……”这你丫反应也太快了，他往后抽了抽手腕，“老子是站累了，想坐会儿行吗？”</p>
嘴真硬。</p>
梁义特喜欢他这种口是心非，就跟站在珠穆朗玛峰山下似的，光是看着，就能燃起永远都不会烧炙殆尽的原始欲望——</p>
“征服”</p>
舒倾琢磨，怎么都觉得这波不亏。可惜了，心里面那一亩三分地儿，叫卑鄙无耻的梁正占据了大半儿，现在就怎么都别扭。</p>
别扭归别扭，可梁小雏儿毕竟未经世事，除了他主动的时候，其余哪次有意或者无意识地撩一下，他不都是得害羞一顿。</p>
至于后果，轻则扭头闭眼，重则……鼻血横流。</p>
想开了，瞎扯了个对策。</p>
舒倾在对面如狼似虎的目光注视下坐到了桌子上，挑着眉往后一倚，痞的不行，懒散的不行。</p>
不蒸馒头还争口气，等着看吧，得叫他知道他刚才那些自以为骚气的举动，实际上全他妈是班门弄斧，全他妈算不上个儿。</p>
“好好坐着。”梁义嘱咐他。</p>
舒倾点点头，乖顺的模样勾得人直心颤。</p>
明知道有可能是装出来的……梁小雏儿腾不出神儿得管他心里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往前探了身子弯了腰，一把按住后脑勺，特温柔地轻舔了几下舌尖，嗓音蛊惑：“不许动，听话。”</p>
“……”</p>
妈蛋！出来混早晚得还，等着吧！</p>
舒倾恨恨地瞅着他，目光不偏不移动，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瞅着。他怎么都猜不到，现在这种自认“凶神恶煞”的表情，落到对方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儿。</p>
他更猜不到，好端端的“凶恶”，成了他妈的“期待”。</p>
梁小雏儿重新拉了衣角，往下脱的动作特迅速，生怕自己蒙住眼睛的时候他又想跑。</p>
不过他想错了，坐着的那个人压根儿就没要跑的意识了，现在特想捂住眼，或者是……干脆明目张胆地打量。</p>
一个坐着略仰着头，一个站着略垂着眼。</p>
距离太近了，角度太好了，衣服朝上拉扯，从腰腹逐渐露出胸颈。每一处都肌肉妥帖，线条柔和，每一寸肌膚都散发着诱人的雄性荷尔蒙气息。</p>
想来比上次晚上看得清楚得多。</p>
舒倾打量着半赤的身子咧了下嘴，又缓缓上移视线，呆了片刻，抬手伸指点在眉心上，“梁义，你——不应该。”</p>
“没什么不应该的。”</p>
舒倾轻笑一声：“怎么没有？你别活的那么理想化。比如说现在，你就不应该……”</p>
“是你，”梁义看着他，目光无比柔和，“是你，我在那个草场上训练过很长时间，外出驻训再回来没多久，忽然你就闯进去了；我在动物园呆的好好的，忽然你就掉进水里；在中传附近……我在这个国家，在这个镇子上，你也是一声不吭就走到那条街上。”</p>
在那个草场上，如果你再晚来一天，根本就看不到我。</p>
在海洋馆里，如果你没被选中幸运观众，根本就看不到我。</p>
在学校附近，如果你没在通惠河边的长椅上咋咋呼呼打那通电话，根本就看不到我。</p>
在这座岛上，如果你没在那个时间去那个市集，如果你没在那个市集上跟我擦肩而过，如果你没在跟我擦肩而过之后说了国语……根本就看不到我。</p>
真巧。</p>
真好。</p>
“嗯，没错，可你不应该次次跟我扯上瓜葛。”</p>
“可是舒倾，你知道每次你落在我身边的时候有多横吗？从你在我家住过，一个劲儿闹冷，缠着我抱着你之后，从宾馆那晚上你搂着我教我之后，我就想了，什么时候能再看见你，我绝对不会撒手了。所以对于你，什么都是应该的。”</p>
哪有那么多的应该不应该，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全凭着心罢了。</p>
真你妈坦诚。</p>
真你妈骚。</p>
“你啊……”舒倾手指从眉心顺着鼻梁往下，划过双唇，划过下巴，落在喉结上。</p>
表情有多专注，差一点就以为心里全是悸动。</p>
梁义滚了喉结：“舒倾，我……”</p>
“别说话。”</p>
手指继续向下，左右游走，时不时便能觉出呼吸粗重一分。</p>
梁小雏儿起先还能跟他对视，后来受不住了，目光开始闪躲，几次三番的想抬手，却又打心底里不敢。</p>
主动和被动，果然区别大的很。</p>
“雏儿，身材不错，上次就想夸你。”看他脸越红，舒倾笑得越肆意，作恶的手段越是妄为，越是不思考后果。看来自己好色的程度，果然比上次更甚了。他一边轻拍一边咂声：“手感也不错，五毛钱卖不卖？”</p>
“……不卖。”</p>
“那——四毛钱卖不卖？”舒倾不自觉地勾着裤腰，莫名就特想看他下腹上的肌肉线条，毕竟那条诱人的人鱼线还在底下隐着。“怎么不看我？又害羞了？”</p>
梁义脸上滚烫，没说话。</p>
“咱们现在不是在讨价儿还价儿吗？你害羞个毛，就大大方方说，说个数儿，说不出来就老老实实去洗澡睡觉，往后也老老实实，管好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