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会议室里光线昏暗，几个人聚精会神地看向大屏幕。</p>

屏幕上是一张越南的地图。</p>

黑狼双手撑在桌子上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到目前来说算是越来越棘手了，他们之前说是要转机到澳洲，然后很大概率去瓦努阿图交易，但是现在河内接连几天下雨，他们的行程很难保证有没有变动。”</p>

“嗯。”王司点点头，“说得没错，一旦有变动，我们绝对会被杀个措手不及。”</p>

“从打电话的方式来看，线人跟我们联系并不容易，基本可以推断出到时候不能及时给出我们新的交易地点。这么一来，我们前两批安排到瓦努阿图的成员就全都失去作用了。”</p>

王司心脏一阵绞痛。</p>

心疼经费。</p>

黑狼继续说：“其实我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如果他们把交易地点改定在了越南的某个村子里，那我们基本上是没有办法干涉的，很不方便。”</p>

“但是这次不能制止，以后怕会越来越难。”</p>

当初总想放长线钓大鱼，一举歼灭，谁都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情况发生。</p>

早要是能料到，他们在广西防城港坐船偷.渡的时候就应该凑合先抓来再说。</p>

王司把烟头撵灭在烟灰缸，“最近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瓦努阿图分布在各个岛上的队员有没有发现不寻常的事情。”</p>

“暂时没有异常上报。”</p>

“嗯。依我看，是不是能安排几个人过去越南，范围有点儿大，等会儿叫技术定位一下电话地段，看看能不能缩小一下范围。”</p>

“只能这样了。”黑狼沉吟片刻：“我手底下有个懂越语的小孩儿，跟我也有五六年了吧，综合素质都不错，到时候叫他带队。”</p>

“什么‘你手底下’，以前他们全都是我的人！你横刀夺爱！”王司小声抱怨，愤愤不平。</p>

话出口引来几声轻笑，轻笑在一声重咳后顿时收声。</p>

黑熊忽然想到件事儿，故作为难说道：“派出去可以，王司你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很乐观，不能保证往后会不会人手紧缺。现在还有个更麻烦的舒倾吊着，王司你看……”</p>

“对！黑熊说得对！”黑狼赶紧接话：“舒倾这个人目前还在紧急排查阶段，你不给人，我们进度根本就快不起来！”</p>

王司装糊涂，“什么人，我怎么没印象？你们查你们的，跟我有什么关系？”</p>

“那什么……那个小孩儿，周五周六周日的？”</p>

“你名字都没记清还好意思跟我要人！”</p>

“我开玩笑的！”黑狼看黑熊偷偷比的手势，“不就是周武吗！开玩笑调节调节气氛！”</p>

“你以为我没看到他跟你做手势？”</p>

本来愁云惨淡的会议顿时活跃了点儿，事情商量起来也没那么压抑了。</p>

后来王司很为难地表示：“周武的个人情况我也跟你们说过对吧，你们那个雕鸮往我这儿跑多少次了！我看见他都怵头，我是真没办法！”</p>

有人问道：“跟以前一样强制退不行？”</p>

“我看不行，他要是闹起来，那就彻底收不住场了。”</p>

王司喜忧参半，难得有个中用的基本留下了，可周武有时候的确太一根筋了。</p>

人生啊……</p>

有舍有得吧！</p>

河内打来的那通电话最终定位到河内朔山县，距离线人说过的内排国际机场距离不算远。</p>

组织安排的第四批队员已经出发了，他们的着陆地点地位于朔山县旁边的另一座城市，越南海防市吉碑国际机场。</p>

海防市的天气不错，至少没有雨，位置也可以，借口到内排机场转机最好不过。</p>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到了梁正出发的当天。</p>

他早上才到报社就给副社长发了封申请请假的电子邮件，随后又抓过副主任一顿交代部门最近的事儿，最后晃晃手机说：“有事儿随时跟我打电话联系，但是晚上不行，绝对不行。”</p>

整整一上午他都坐立不安，脸上绷不住的笑意。</p>

才到中午下班的点儿，梁正抓起公文包就往外走，步伐是罕有的轻快。</p>

部门同事都惊了，从没看见过梁主任在舒倾不在的时候还能那么兴致勃勃。大中午拿公文包出门，多半儿是要开什么会吧。</p>

要说舒倾三分钟热度是可怕，自己也明知道头几天他因为写稿子晚交的事情，带很强目的性地讨好过自己。</p>

后来大概热乎劲儿过了，说话一天比一天少。</p>

好比之前自己问过他“想吃国内的什么东西”，这句话问了他两遍他都没回答。</p>

后来问他第三遍，他直接回了个“吃你大爷”。</p>

真是一如既往地凶。</p>

梁正看到消息后回他条语音：“我大爷招你惹你了，一码归一码，你吃我吧，随便吃。”</p>

那是某个下着暴雨的深夜，房间里一片漆黑。</p>

黑暗与雨夜都能烘托暧昧的氛围。</p>

那句话也半遮半掩透露出“我是你的”和“我想撩你”的暧昧气息。</p>

结果没出意料，舒倾果然再没接过这个话茬儿。</p>

无所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