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源像一只树袋熊扒在对方身上,虚弱地挤进房间里,用脚把门踢上了。
嘘——好险。
定定神,何思源抬起脸,呵出轻轻的酒气:“抱歉,我想我可以解释一下的。”
视线中映入一张年轻而冷厉的脸。
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长眉微蹙,浑身气势逼人。他穿着一条深色整洁的西装裤,上身的白衬衫微微发皱,是刚才被他扯乱的,领口的一颗扣子散开,露出形状好看的锁骨,一股浑然天成的禁欲感。
何思源一向惯会权衡利弊。如果此时出去,落在那个副导演手中,结果可想而知,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并不一定会乘人之危,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对方是个乘人之危的衣冠禽兽,可外貌看起来相当不错……
他眼里一晃而过的谋算,全部落在虚虚扣住他腰的男人眼中。对方在看清他五官的时候,就已经停止错愕,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压抑的厌恶和嘲讽。
何思源从未被人用这种神情对待过,两人对峙三秒,年轻男人唇角忽而勾起一个深刻讽刺的笑。
接着,何思源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居然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几个大步走过去,被粗鲁地扔在了床上。
什么情况?!何思源仰面躺着,头晕眼花。
年轻男人显然没打算做什么。他站在床头的位置,抱着一双手臂好以整暇地盯着他,唇角含着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就像在看舞台上的小丑表演。
这种一侧嘴角微微抽起、标准的言情小说男主专属、教科书式的“似笑非笑”……何思源蓦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敲了敲打脸系统:“脸儿啊,能长成这样又笑成这样的,莫非这货就是咱们伟大光辉的主角?”
打脸系统给了一个肯定回复,并默默地祝福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何思源:“……”真是冤家路窄!破剧情的强大!
何思源感觉脑仁疼,在空气寂静的三秒钟内,他努力搜寻着原身的记忆。
这时距离原身家里破产不到一年,何思源原本很瞧不起娱乐圈,但无奈现实教做人。何氏破产后,几乎所有亲戚朋友都避而远之,父亲和继母天天吵架,创业也好、工作也好,四处碰壁。好在一个混娱乐圈的朋友是新晋小生,对他伸出援手,将他介绍进剧组。何思源别的不行,幸运的是一张脸长得极漂亮。
可也就是因此,那个叫徐一帆的朋友拿他来讨好副导演,将他当做礼物一样献给别人,换取锦绣前程。而此时,原身进剧组不过才一个月而已。
何思源回想起刚醒来时,在自己耳边说话的两个声音……
“哗——”一杯冰水毫无预兆地泼在了脸上。何思源一阵激灵,感官瞬间清晰地恢复了许多。
伸手抹了抹脸,何思源转头望向罪魁祸首。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却又因为药力的缘故,染着蠢蠢欲动的欲.望。
盯着对方红得不像话的脸,穆以深不为所动,放下空掉的玻璃杯,冷冷道:“清醒了?”
何思源点头,舔了舔唇。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嘴巴很干、喉咙很痛,他现在很想喝水。
然而,他舔唇的动作落入男人眼中,对方显然误会了什么。
“看来没人教过你怎么勾引人。这种手段简直幼稚、愚蠢透了。”穆以深微微倾身,贴近他的脸,用一种深刻嘲讽的语气奚落他。
何思源绷紧身体,脑子里拉起了二十级警报。生平,头一次,有人用这样不屑的口气和他说话,真是……太惊喜了!
何思源开始不习惯身份的改变,但很快适应,他扯了下唇角:“谢谢。”
穆以深皱眉:“谢什么?”
何思源说:“在你眼里,我是在勾引人。谢谢你这么欣赏我。”
穆以深:“……”这个人似乎比以前更加令人讨厌了。
何思源下一秒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拉起后领,直接提起来,拖去了浴室。
穆以深像扔一个垃圾一样,毫不客气地将他丢进乳白色的浴缸里,随手抄起淋浴喷头,开了冷水,将何思源从头淋到脚。刚才一看他通红染了情|欲的脸,穆以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呵,事先磕了药送上门,壮胆吗?还是打定主意自己一定会上钩?
如今是十月份,被冷水浇了个遍身,何思源哆哆嗦嗦的同时,危机感立刻升起。他可不觉得穆以深会好心帮助自己纾解药力。
就在这时,打脸系统猝不及防地响起“滴答”的提示音:【新手任务“哎呀嘛~不要嘛~”已被触发,别名“守身如玉”。抗住美色,人人有责,抵御诱.惑,从宿主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