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干净，太纯洁，太出尘，反而衬出自己的世俗。

在这世间追逐名利，揽收金银。

厌烦，又无奈。

矛盾着，迷惘着，一日又一日，一年复一年。

这大概是许妍溥第一次谈及自己的感情。

“世间有这样的男子？妍溥的话好生奇怪……”这声音淡淡的，轻轻的，绵软的。翁雅言耳尖发热，于是抬手拨弄了下头发，遮住了半边脸。

许妍溥歪歪头，嘴角一勾，笑出了声，声音清朗勾人，“谁说是男子了。”

“……”今日一定是翁雅言最煎熬的一天了，像是等待高考成绩公布的学生，内心惴惴不安。

于是许妍溥看到了言言一副想要挠墙的表情……

嗯……很可爱……

其实许妍溥也挺坏的……

翁雅言的确急了，这则新闻熄灭了她的幻想，那么不久末世就要到来，她们需要尽可能地做准备。

争分夺秒，她没有时间来浪费了。

可是，她不想再留遗憾。

许妍溥捏着体温计，目光柔和，见言言眼角有些泛红，心疼了下，便是道：“言言，测体温了，来，胳膊抬一下。”

“嗯……”翁雅言乖乖照做，抬起胳膊。

那双上玄月般的眼微眯着，蒙着水汽，模样懵懂。

许妍溥直视着。

如果翁雅言可以看见，那么她一定会发现，眼前眉宇清秀，带着一丝英气的女子眼中满是爱意和宠溺……

许妍溥的手伸进翁雅言的衣服里，拂过内衣衣带……

“好了，夹住吧。”许妍溥一本正经地说。

“哦…”翁雅言顿时面红耳赤，以前也有过的…明明以前是那么欢喜和妍溥接触，为什么现在感觉好羞涩？

翁雅言还记挂着之前的问题，追问，“妍溥不喜欢男子，那是喜欢女子了？”

绕是许妍溥，此刻也愣住了，大概是从来没想过言言会这么直白。

其实她多想说，宝贝，我不是喜欢女子，只是被你掰弯了……

如果石晓晓在，一定会勾起一缕头发打着圈儿，妩媚一笑，“傻啊，此刻不表白更待何时？”

可是许妍溥不是石晓晓。

“咳……”许妍溥语塞了。

气氛诡异起来。

若是两个人，有一个性格直率一点，这层若有若无的薄膜也就捅破了。

可惜两人都不是，她们都怕失去，怕一开口就无法挽回。

正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小心翼翼，在这段感情中如履薄冰。

许妍溥的隐忍是多年的习惯，她不是翁雅言，不是这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她混迹商界见惯了尔虞我诈，见多了背信弃义，更明白人言可畏。

更何况，言言连什么是同性恋都不知道，她又如何更进一步……

可是许妍溥也忘了，翁雅言不止不知道同性恋，却也不知道人们定义的“正常性向”，对她而言，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以往只知晓男欢女爱，所以她踌躇，可自从看过那本，她就隐隐发现了自己的不同，对许妍溥的不同……

于她而言，存在即合理。

她的世界里五彩斑斓，妍溥就是那最耀眼夺目的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