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

一个飘渺的声音由远及近。

你听得见我说的话吧，来自归墟的人类。

告诉我你在哪里？

那个声音逐渐急躁起来——

快说，你究竟在哪儿？！

青龙是谁——

叶瞻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心脏怦怦地跳动着。刚刚那是梦吗？不，他否定道，混沌的声音太过清晰，那不像是一个梦。

奇妙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跳到了他的床上。它仰着脸，蓝色的眼睛转了一下。

“你听到了混沌的声音吗？”奇妙发出了说话声。

“你能说话？”叶瞻吓了一跳。

“本尊只是暂时变成了这样而已。”奇妙懒洋洋地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能变回去？”叶瞻问。

“本尊力量衰微，恐怕……你需要带我去一趟归墟之境。”奇妙道。

“你能在归墟获得灵力吗？”

奇妙舔了一下爪子：“我需要去找一下女娲石。”

“女娲石还在休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凤凰木也还是一棵枯树。”

奇妙眯起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瞻这才知道狴犴在不周的这些年，完全不能与归墟之境取得任何联络。于是，他详细地将女娲石的状况讲述了一遍。

“真是倒霉的都撞到一起了……”奇妙说，“原本我还指望着女娲石那不争气的家伙彻底解决掉混沌。”

叶瞻将那个把混沌困在归墟之境的想法告诉了奇妙。

“你是疯了吗？！女娲石都不在，根本不可能困得住它。自从它脱离了归墟之后，这天下哪里有能装得住它的地方。”奇妙身上的毛都炸开了。

叶瞻替它顺了顺毛：“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能怎么办？”

“混沌同吾一样，也是聚灵而生的。只是它在天地间漫游的时间太长了，又擅自脱离了归墟，渐渐失去了实体。现在你所看到的它的样子，是几万年来它蚕食了的妖怪的记忆堆积在了一起。如果有什么能缴获它的记忆，那我们就能有机会将它封印回休眠的状态，等待彻底杀死它的时机来临。只可惜，这世上没有法宝能办到。”

“我能。”叶瞻忽然道。

奇妙陷入了沉默。

“我能共情，自然能获得它的记忆。只不过，我现在需要变得更强，才能不被它的记忆吞噬。”

奇妙叹息道：“叶瞻，你只是一介凡人。混沌这样的妖兽在世间经历太多，你根本无法一力承受。”

“我可以的，”叶瞻说，“我可以立马去共情更多的妖怪，让自己获得更强的灵力……”

“哪里会有这么简单？！”奇妙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会毁了你！我们这些东西所承载的年岁太长了，但凡超过了你所能承受的极限，你的大脑便会立刻死亡，然后变成一个不人不鬼的妖怪。”

叶瞻一怔，忽然又问：“我和混沌都相当于记忆的载体，如果我能找到第三个地方存放我的记忆和情感……”

奇妙抬起头：“可以是可以，如果你能找到。”

叶瞻与奇妙对视了一眼，心知奇妙已察觉到了他的想法。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半晌，奇妙问道。

叶瞻肯定道：“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必须尝试一下。”

“只是，即便这一次我们让它回到了休眠期，它也还会重现于世。”叶瞻喃喃道。

奇妙弓起身子：“不必担忧，再给本尊十年，一定彻底让它烟消云散。本尊要将它拆成碎片，全部都吃下肚。”

叶瞻说：“寻常家猫到那个时候都老了。”

“本尊是家猫吗？！”奇妙吹胡子瞪眼睛。

“不开玩笑。就是说，这一次，可以不用青龙出手？”

奇妙细细思索了一番：“这可说不定，取决于本尊恢复的情况。如果能再有半年时间，本尊就能奋力一搏。不过，那个青龙……”

奇妙眯起眼睛：“他和混沌之间必然存在某种感应。我知道你不想让那个人参与进来，可等事情真正到了那一天，我们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