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醒醒,吃吧。”
江新被狱卒摇醒,面前放着丰盛的食物。
死前最后一餐吗?
江新食不知味。身陷于死局,扑朔迷离的案情,无法辩解,无人可以作证,在这里死去是不是就真的死去了?
“吃完了,就赶紧上路吧,大人还等着你呢!大人那么公正严明,上面竟然不信,死刑都下来了,竟然被上面来人撤回了,你个杀人犯,人面兽心的人渣竟然有翻盘的机会。唉,这世界得多少冤魂啊。”狱卒叹喂着,带着满腔的不满。絮絮叨叨满脸愤愤不平。
“我……”江新刚想询问,便被狱卒狠狠瞪了一眼。狱卒颇为生气地转过身去,瞧都不瞧江新多一眼。
竟然被拦截了,死刑被拦截了。虽然还不知道去向京都是个什么情况,但不必在此时便死去,真的是太令人振奋了。
江新扯着嘴角笑了起来,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嚼嚼嚼。心情开朗之后,食欲就跟着大开了。
京都有多远?
江新望着蜿蜒的石子路,无比怀念21世纪的柏油路以及汽车。
虽然法律是会严厉地惩罚犯人,但在犯人去警局之前,可不会让犯人走几百公里、几千公里去接受审判。
怪不得以前会有发配边疆的人,还未行至边疆,就已死在路上。索性,这个带他上京审判的师爷行程较慢,步行也是赶的上的。
这一路,夜晚宿过河边。更深露重,不似现代全球变暖,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些青草的气息。
也宿过破庙。残破的佛像端坐在坛前,无头的佛像以及看起来就很惊悚的守护着佛像的雕像。颇使江新在夜晚睡得糟心。
来自西北的风卷挟着寒意一次又一次的向着东北方掠去。冷意愈发浓重了起来。已经行了两个月了。
江新躲过了烈阳,躲过了暴雨,最终倒在了皑皑的白雪之中。
“师爷,犯人倒下了,不能前进了,怕是再不救治,未到京都,这人犯便死在路上了。”押送的士兵拦停了行进的队伍。毕恭毕敬的请示了假寐的师爷。
黑漆的马车中,师爷猛地睁眼,竖立的瞳孔惊地士兵后退一步,眨眨眼,仔细再看过去,却没一点异样,奇了怪了,难道是太黑了,自己眼拙了。
“那就近找个村镇歇息一番,治好他的病在上路也不迟。”师爷挥手,示意士兵退下。
接着撸猫。
白猫和奶牛猫趴在师爷身旁,细小的呼噜声若有似无。
“叫你俩进来是为帮忙来了,结果可好,天天在我这睡大觉。”师爷两手一边一捏猫耳朵,捏一圈两只还没啥发应,就蒙逼的觉着耳朵似乎有点疼,哎呀,哎呀,好疼。
“喵!喵!喵!”快放,放,放。
“就知道睡,进来连个人都变不成,可废了这么多年来修炼了,还双修,修去哪了?”师爷食指直戳猫鼻子。
“喵喵-喵喵~”谁知道呢,一进来就浑身不对劲,完全使不出力量的感觉。
胖白猫挣脱出戳自己鼻子的手,向后一坐。活脱脱一副,我已经是只废喵的模样。
“少睡觉,多动脑,那个人已经病了,这一路都两个月了,阿白你的鼻子什么也没嗅出来,马上都快到京都了,之后可怎么办呀?”师爷扰起长发,发尖戳着阿白圆鼓鼓的肚子。
“喵喵喵!”只能接着走下去,说到底,你为什么要设计他杀了那屠夫呀,欺男霸女,这种恶毒之事怎么可能容易被饶过。
“我也不知,当时只是想略略吓一吓他而已,谁成想他能出不来,愚蠢的两脚兽。”师爷气鼓鼓的靠着马车。
“你能不用那张脸做出这么幼稚的动作吗?真的很违和好吗?”
师爷收起撅起的嘴,斜睨了啊梵一眼。啊梵一抖身子,老大的脾气不咋样,样貌是真能唬人。
“好了,病了就歇息一段时间,外面雪下的越来越急,咱们也可以避避这雪,买些东西准备御冬吧。”啊梵猫将爪爪揣进怀里,古代的冬天没有空调没有地暖可真难熬呀,难怪古人死亡率高。
交谈声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而逐渐淡下来,马车在雪上压过的痕迹被大雪逐渐覆盖,慢慢被填平,消失在茫茫的白色中。
“终于找到你了~呵”妖媚的女声消散在风中。
江新倒在风雪中的第三日,押行的队伍终于抵达最近的名叫白日的镇上。也是奇怪,抵达的那日,冽风像泼妇被掐了嗓子一般,从原先的嚎啕变为斯气,逐渐逐渐就歇了下来。雪落下的速度也随之减缓了。
师爷抱着两只猫,清冷的眸子似乎被风雪染的越发无情起来。
唯两只猫知老大只是用了点气力去救江新,让其不至于死了,还未缓过来罢了。
踏入城中。
江新已被送入城中的医馆。大夫默不作声的瞧病看病抓药熬药。
大夫:我也不想这么默不作声的做完所有的事啊,可你敢想象被两个凶神恶煞的粗壮汉子死死盯着的感觉吗连药钱都不敢问呀!
“大夫呀~”大老粗其中之一问,语气之谄媚。
大夫浑身一抖,“是是是?”
“你瞧瞧这人啥时候死呀?”大老粗另一位接。
“呃,啊”医死了我也要死的节奏吗?好可怕“不,不会死的,小小的风寒,按这药吃下去,不过几日绝对能活蹦乱跳。”
“啧,二二呀,你说咱怎么办呀,我好想他死在这哦,可恶的犯人。”
“唉,一一,咱们不能着急,到了京都他也是要被杀头的,忍一忍吧。这一路不过是临死前更重的折磨。”
“哎呀,二二不管他了,给他带回客栈,咱们也去开心开心吧,好久没正经玩过了。”一大老粗抱着二大老粗的手臂,亲昵的摇摇一的手臂,眼神暧昧。
二大老粗捏了捏一的鼻子,吧唧一口亲在一的头顶。
……
大夫一边装鹌鹑。闭着眼睛不敢看一眼。哎呀,眼睛疼,好疼。
躺在塌上不知该醒还是不该醒的江新,默默翻个身,继续睡下去。
阴冷,仿佛掉进了冰窟窿,刺骨的寒冷环绕着江新周围,像是要撕破江新的皮肤,从头皮开始贯穿到脚底。
江新蓦然醒来。昏黄的烛火影影绰绰,投在墙壁上勾勒出一个曼妙的女子的身影。寒冷从后方猛烈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