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是被惊醒的,一具挂在崖边孤树上随风摇摆的红衣女人,长着绝美的脸,却偏偏瞪着眼珠子,瘦成了干尸。
是个梦?还是不是?
门外被雪印的发亮,凌晨四、五点模样,江新一生臭汗,等不得了等不得,他要去看看。即使是个梦。
“师爷,小……”江新刚想喊出小白,师爷即可就推开了江新的门,像是就守在门外一样。
师爷一脸烦躁,道:“叫什么叫?大半夜喊鬼呀?”
江新盯着师爷身后,道:“师爷你是不是腰带没系?后面好像拖着什么。”
师爷状若无意的侧了侧身,收了收自己的长尾巴,“看什么看,谁腰带没系,眼睛不好多吃点鱼,跟猫多学学。”
江新: “……”吃成小白那样,胖成猪吗?
“叫我来干嘛?吼成那样。”
江新扯着师爷就往外走,“这个镇是依山而建的吧?我需要上山看一些东西。”
“大晚上睡迷糊了吧,不在这练习画画,等着冻死呢?”师爷一反手,将江新按在凳子上,丝毫动弹不得。
“我做梦了,看到了一张脸,贴在一个干瘦的人脸上,在这个镇的悬崖边。那张脸是雪女的脸!”江新颇为崩溃的捂着脸。
师爷看着江新捂脸,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大男人像个娘们一样,说哭就哭 “是她的就是她的,不就是张脸,哭唧唧像什么样子,带你找去。”
江新擦了擦眼屎,一脸灿烂的拉着师爷。
师爷:“……”把你刚扣眼屎的手从我的袖子上挪开。
顺着医馆后墙走了一个小时,渐渐看到上山的路。
白驲镇凭山而建。依的这座山一面青葱,鸟语花香,一面峭壁,无比险峻,如被盘古斧劈过一般。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总是令人惊诧又心生佩服。
江新领着师爷踏上的是去悬崖边的小路,陡峭难辨,加上积雪铺地,极其难行进。
明明是从来没来过的地方,江新却像是知道路朝哪边,魔怔似的一股劲向上攀爬。师爷除了在身后牢牢地跟紧他,以及不定时的将打滑的江新扶住,再没有更多的帮助。
师爷:“……”说好的我带你找,你其实根本不需要我吧!
师爷看看已经升起的冬日,又瞅了瞅近在眼前撅着屁股爬山的江新。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我就算再怎么被压制妖力,我飞一段也是行的,为什么要跟着这个愚蠢的人类犯傻?我又不像小白一样胖……
师爷一把扯住江新的后衣领,气愤道:“说,你具体要爬到哪里?给我指个地方,我带你分分钟上去。”
师爷第一天的高冷不可侵犯的模样早已丢到了云霄,可是脾气还是一样急躁。
江新指手画脚了一番,师爷一手蒙着他的眼,身形如烟,淡淡散去。待放开江新时,已到了山顶江新所指的地方。
“怎么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江新眨了眨眼。
师爷:“……” 因为我就没带你飞我是带你瞬移的!孤陋寡闻的脆弱的人类!
“最强的轻功,你懂什么,赶紧找脸,磨磨叽叽的。”师爷揣手手。
师爷话没说完,江新已经沿着崖边查看。
师爷:“……”好气哦,用完就丢,人类果然是坏人。
“师爷,这边,你来看看这边。”江新招手。“这下面是有一棵树,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了。”江新扯着师爷的衣袖,努力睁大眼睛卖萌。
江新已经暗暗摸清了师爷的套路,第一天到来时候的师爷那副清冷高傲的模样都是装的,实则懒,非常懒,能不动就不动,但爱干净却又脾气暴躁,容易炸毛,顺毛摸,吹捧师爷,才有好果子吃。
师爷瞧了瞧悬崖,转头就看着江新恶意卖萌,嫌弃道:“干嘛呀,跟我比谁眼睛大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再次重申,把你的扣眼屎的手从我袖子上挪开,再不松开,我给你送去那棵树上和那女人一起挂着。”
“那你能发挥一下你最厉害的轻功把那个女人带上来嘛?”江新继续恶意卖萌。
“撒开你的猪蹄子先。你不撒开我飞什么飞?”
江新果断的撒开手,做了请的姿势。
下一刻,袭起的风中就带回腥臭味。
“看吧看吧,真的恶心死了。”师爷甩手三连,想甩去抓死人的恶心感。
江新蹲下仔细观察,忽皱了皱眉道:“这张脸,真的和那晚的雪女的脸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