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武林高手还是比不过妖精的！强烈要求建国以后不准成精呀！

“画师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画嘛？”

雪女直直盯着江新。完全相同的音色，却是完全不同的脸。可随着雪女缓缓吐出的字，她脸上附着的皮像是剥落的墙皮一般慢慢开始出现裂缝。

“画师，你瞧你来的真是时候，我私以为我能撑到今晚的，可是这张脸随着她主人的死去，也渐渐像是衰败的花一样凋零了。”

江新怕的腿软，可是却偏偏又镇定的问着话：“你杀了她？为了这张脸皮？”

“画师为什么这么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一山之神而已，即使再小，我也是神，我们怎么能随便杀生，我的手里不曾沾过任何人的血液。我们神呀，只会满足人们的愿望。”雪女轻轻用手绢擦去脸上的污渍。动人心魄的脸上满是悲天悯人，或者可以称为无心无情。

江新紧皱眉头，他们一直以为雪女是个精怪，从没想过她是个神。而内心里将那个死在崖上的人的死亡归于雪女，可是……

“她死了，你知道吧？那个叫珠儿的女孩。”

“当然，我当然知道，发生在这座城里的，这个山上的事我都知道。”

“你没救她。”

“为什么要救她？我已经满足了她的愿望，没有从她那收取一丝一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万事都求神明保佑，神也自身难保。”

“可你却拿着她的脸留在她的相公身边。”

江新被突然暴涨的寒气侵蚀的直接摔在了地上，手脚都快失去知觉。

“画师竟知道我这么多过往，如此清清楚楚，可是啊，我要的不过是一张脸，而这张脸你可以画给我。”

江新：“……”

“我……我真的……不会画画。”

为什么这里每个人都觉得我会画画，我是个画盲呀！

“不，你怎么不会，你若是不会，这世上谁还可以，你若是敷衍我，就留在这吧，永世无法出城。”

“画师，你得知道，你出城之后多的是人，哦，是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对你感兴趣，不如留在这里，至少我不会让你死去。”

“你是见过我的画的……你看过。”江新抱着膝盖，这刺骨的寒冷越发的扎人了。

“见过，当然，可是画师，你为何要拿普通的笔呢，你自己的马良笔呢？为何染普通的墨，你的颜色呢？为何要拿我当傻子？”雪女依旧坐在小板凳上，说着气愤的话，却连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我的马良笔？我的颜色？我有意识的时候，我连手指都是受过重刑的，他们说我杀了人……我！”

江新话毕，雪女终于露出了第一个带情绪的表情，她皱了皱眉。

起身走向江新，扯出他的右手，细细掰开江新每一根手指，看。

突然，温度忽然回升。

雪女捏着江新的食指，将食指指节按在地上画起来。

“你瞧，这便是你的第一个颜色，红色。”雪女急速的画着。

江新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体验着指节一遍又一遍在地面划过的感觉。

人与神之间，的差距，真的太大了。

江新的脑子突然闪过一道光。

也许，他的手指每一根都是被逼着这么画断的，在他失去马良笔和他自己的颜色之后。

雪女终于停了下来，她松开江新的手，从地上捏起一张薄薄的……

“这不就是你的画，瞧，多么美丽，多么生动，永远不会凋零。”

雪女捏着这张脸慢慢的附在自己的脸上，与脸相接的地方，红色的血液慢慢化作红色的细线，又慢慢隐入皮肤中。

雪女睁开眼，浅浅的笑了。戴着似珠儿脸的面具一般，像是有人样，而消散了悲天悯人的感觉。

“画师，我劝你还是尽早找到你的画笔，否则出了我这城，便是无数人无数妖无数鬼想让你帮它们获得它们想要的东西，但是，无论是什么，贪欲总是无限的。”雪女的唇角扯着微妙的弧度。

“我的笔？”江新抱着自己的腿。

“风雪要停了，画师趁早离去吧。小小山神呆的地方护不住您了。”

雪女话毕，妇人的手又开始颤起来，开门的男人说话的白气消失在空气中，小白后腿绊了自己，火焰不断的跳动，师爷跨在空中的脚终于落到了地上。

江新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