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前往创始之门,月殇和虚无正式会面。
不知为何,月殇和虚无对对方的第一印象都不算好,他们在彼此身影映入眸中的一刻,就莫名产生了浓浓的抵触,这感觉生的奇怪,找不到源头,但两人都无心寻求本因,只是确信,他们绝对无法友好相处。
只是中间还夹着个月魄,两人也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
在月魄为他们介绍了彼此后,虚无直接开口,提出了封印情感的事,月殇先是有些惊讶,之后,意外地没有询问原因,爽快应下。
虚无对此很是诧异,但考虑到月殇绝不会伤害月魄,也就没再多言。
直到封印完成,看到月魄表现的和自己预想中有些许差异时,虚无才骤然惊觉,月殇对封印做了些手脚——原本应该将情感全数封印,但因为改动了小小一笔,封印的效果减弱了,绝对的理智虽然能占上风,但偶尔也会被一些深刻的感情影响。
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眸光渐冷,虚无暗自咬牙,即便知道这自作聪明的小鬼是因月魄诞生,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讨厌对方。
对于封印效果减弱,作为当事人的月魄反倒比较坦然,他还反过来安抚虚无,以防止对方气不过而对月殇施加暴力——尽管虚无的拳头很有可能直接从月殇身体里穿过去。
月魄表现得不甚在意,但虚无却忍不住头疼,半封印是不定变数,随时有可能出现意外,无可奈何,他只能在今后多加关注月魄的情况了。
处于懊恼的虚无,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月魄伸手接住了一点光星,微弱的红光在月魄掌心闪烁着,似乎在传递某个信息。
银眸中映着红光,一片默然,月魄道了句“我先走了”,也没管虚无的反应,直接带着月殇消失了踪影。
东焉深渊,千离于断崖边静立,等待某人到来。
白衣悄然落下,视线与那双红眸相触。
“柒隐……”千离猛地低下头,他像做错事的小孩,不敢和月魄对视,“我……”
千离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来道歉的。”
月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见此,千离继续道:“散灵星魂诞生之时,没有出现任何征兆,那是因为我的原因——你和虚无的对话对我打击很大,但冷静下来后,我就发现了自己的愚蠢,只是当时不留余面地离开,导致我实在不好意思再腆着脸去找你。”
“我回到东焉深渊,自暴自弃地躲着,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期盼着某一日,你能像我们初见时一样,把我从深渊中带出去……但是你一直没来。”
“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说不上的失望,因此我开始闹别扭,并不自觉地想着,是不是该给你找点麻烦,让你不得不主动来到我的面前,然后,我就付诸了行动——我本意只是想折腾虚无,等他受不了了,自然会叫你过来,但没想到,天地之灵即将诞生,我的术法不受控制地影响到她,便导致她诞生之时,所有气息都被遮蔽。”
“对此,我十分懊悔,之后若有机会,定会当面向其致歉。”
“散灵诞生后,因为担心我的术法会不会有其他的影响,所以我分了一丝意识跟在她身边,你明明早就发现了,却假装没看见,那日突然戳破我,可是让我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不过,我匆忙收回意识后,也下定了决心,这次,由我主动去找你。”
“仔细想想,那天,你和虚无的对话被我打断,我并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所以现在,请告诉我,柒隐,‘我选择相信你’这一决定,是正确的。”
玛瑙般的瞳眸中是全然的信任,这让月魄缓缓伸出的手不禁一顿,他微微阖眸,几秒后睁开双眼,其中是一片漠然的雪银。
“千离,”月魄的手落在了千离肩上,他缓缓启唇,如叹息一般,“你信错人了。”
骤然分离的意识让千离猛地一震,他睁大双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声音也因为无法忍受的疼痛而颤抖:“……柒……隐?”
北冥寒冰所制的长剑出现在手中,剑刃毫不留情地贯穿了千离的胸口,在落下深渊的最后一秒,千离都死死地盯着月魄,那绝美的脸上只有冷漠,毫无感情的话语将最后的信任彻底撕裂:“抱歉,为了我的目的,我会不择手段。”
剑刃所带的寒意席卷了身体,话语暗藏的冰冷侵蚀了内心,千离无声地大笑,眼角的水渍被风吹走,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只余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在深渊中回响:“柒、隐、月、魄——”
心口处刹那钝痛,让月魄微微皱眉,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反应,他挥袖转身,迈步离去。
自今日起,他们彻底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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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落在自己发间的灵蝶送回花丛后,月魄看了一眼站在九曲回廊上拨弄莲花的跹树,见对方没怎么注意自己,才开口唤了月殇:『月殇,你最近面对我时总是有点心虚,发生了什么?』
被突然叫到的月殇猛地一惊:『啊,哪有?话说有忆梓跹树在场,你不是不会和我对话吗?』
『别转移话题,』月魄微微眯眼,『你和虚无又在打什么主意?』
月殇连忙否认:『才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月殇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懊恼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直说了——月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虚无的提议吗?』
『不考虑。』月魄的回答即果断又迅速。
果断得让月殇头疼:『月魄,别告诉我你没发现,只要待在忆梓跹树身边,那半封印对你就形同虚设,虚无当初会提议封印情感,不就是因为忆梓跹树对你的影响?而且事实也证明,一旦涉及到他,你就会毫无原则的偏向对方,为此,你已经和虚无争执过多少次了?』
月魄抿了抿唇,沉默几秒后,突然问道:『虚无一直在创始之门无法离开,他是如何知晓我偏向跹树的?』
月殇猛地一噎,半晌不敢回话。
见此,月魄便替他答了:『是你说的,对吧。』
『月殇,我相信你的本意并非是想引起争端,』月魄淡淡道,『你兴许只是担心半封印失效——毕竟当初因为你一时赌气,导致封印不全,所以你害怕封印出错,对我产生危害,这才告诉虚无我对跹树偏袒,不想竟让我与虚无起了争执,甚至因为此事,使虚无对跹树生出杀意……你觉得是自己的错,面对我时才会怯懦。』
心思被全部看穿,月殇心虚之余,满是愧疚和懊悔:『抱歉,若我当初不那般意气用事,或者,我没有在虚无面前多说,也不会让你们……』
『你无需内疚,』月魄安慰着月殇,『我与虚无本就有些矛盾,争执也早有过,况且,半封印也有好处,至少,直到现在,他们才敢确定我的变化。』
月殇有些疑惑,他正想询问,却见跹树向月魄走来,便立刻噤了声。
“月魄,”跹树来到月魄身边,开口道,“前段时间我和轩羽见了一面,他让我带话,说,若有空闲,便去落日谷坐坐。”
“嗯,”月魄点头应声,“左右无事,过几日便去吧。”
于是,几日后的行程算是定下来了。
只是那日前往落日谷时,因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月魄就暂时与跹树分开,然后,在落日谷上方的彼岸花断崖边,和初生的大地之神相遇。
之后的故事,无需再详细赘述。
不过是,下定决心报复的千离挑起上古神战,轩羽代替了月魄进入创始之门,而被兄长们隐瞒的星魂在心神动摇之际,被千离夺取意识,然后用她的手为月魄设下陷入沉睡的封印,之后便失了踪影。
只是,封印未能成功,月殇在关键时刻现身,取走月魄的虚无之力代其落入迷失之地,跹树则因反噬陷入沉眠,月魄花了千年修整,最终平息上古神战。
看着只苏醒了一瞬的跹树,月魄收紧了手臂,他将对方护在怀中,穿过了有着某别扭小鬼气息的天地结界,月魄缓缓闭眼,无声呢喃:“真傻。”
不知是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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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已经明示了,是的,保护着下界的天地结界,是千离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