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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浮木(1/2)

因为传闻中并没有介绍流离谷的确切位置,所以罗霁来到中宵后,本以为要花上一段时间去寻找,却没想到,他们才刚开口问了一个人,对方就很详细地把流离谷位置告诉了他们,因为那人说的随意,罗霁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他们分头询问多次,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三人才敢确定。

许是罗霁他们表现的太过讶异,路边摆摊的姑娘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好心为他们解释了原因:“小郎君是别处来的,自是不知,这流离谷并没有那般隐秘,我们儿时还常到谷口玩耍,那处繁花似锦常年不败,还有大片大片的白梨花,两人高的石头刻着“流离谷”三个字,显眼的很。”

听了这姑娘的话,十二嘀咕了一句“这流离谷还挺亲民”,然后三人道了谢,就往流离谷的方向去了。

谷口所在,确实显眼,也确实如同人间仙境,只可惜,三人只能止步在此。

谷主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几人分明是笔直前行,却又莫名其妙地走回了谷口,这下可真是有些为难了。

不过,这倒也证明,流离谷主的确有些本事。

终于看到了治愈的希望,罗霁自然不会放弃,他尝试了许多次试图进入谷内,却次次失望而归,挫败之际罗霁靠着青石坐下,一口气还未叹出,长有三足的鸟儿就突然落在了他的膝上。

满身青羽色泽亮丽,长喙长尾体态轻盈,怎么看怎么像传说中的青鸟。

“谷主有事离开了,”在三人惊异的目光中,青鸟口吐人言,“命吾在此看守入口。”

青鸟理了理身上的羽毛,淡淡扫视过三个震惊到说不出话的人类,继续道:“临行前谷主有言,若拜访者多次试图入谷,必是有要事相求,届时,吾可自己做主,是否予其凭证,尔一身正气,合吾眼缘,吾便将它予尔。”

说罢,青鸟飞到白梨树上,折下了一束花枝放到罗霁手中:“此为凭证,执我流离谷白梨花,若遇到谷主,可向其提出诉求,无论何事皆会应许,不收代价。”

传达完这些话后,青鸟就展翅离去,徒留尚未回神的三人愣在原地。

快速理清青鸟话中的意思后,罗霁有些失落,这茫茫人海,何处去寻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但为了不让十二和十五担心,他迅速掩去眼中的情绪,朝着谷口深深鞠躬,以表谢意。

之后,三人便驾车回归京城。

长途跋涉积累的疲惫,着实不是如今的罗霁可以承受的,方离开中宵,他体内的余毒就开始作祟,一路上昏昏沉沉,想睡过去又会因为突然泛起的疼痛惊醒,既折磨身体又折磨精神,自然也没有余力去思考其他,比如,流离谷的“凭证”是否有他人知晓,而那些人,又可曾有那个好运,合了青鸟眼缘。

所以,当十二放弃安全的官道,选择抄近路从隐秘的山林小道中走时,罗霁并未阻止,于是,便被人钻了空子。

“是我思虑不周。”

罗霁按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开口间带着几分愧疚。

听他这样说,十二和十五立刻就要反驳,但风未阳却在他们之前开了口:“罗霁公子无需这般自责,不然让你这两名侍从如何自处?”

“就是,”马车外的夜墨妍隔着车帘附和,“被人打劫怎么能怪到自己头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种话,根本就是谬论,若真这般思考,那那些无辜被杀的人也有错咯,怪他们太弱没保护好自己?简直笑话!”

这番话说得罗霁一愣一愣的,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对方是在安慰自己,便笑着道了谢。

“对了,”风未阳伸出手,将方才罗霁交给自己的盒子又递还给他,“此物,罗霁公子还是自己收着吧。”

“风公子?”

见罗霁满脸疑惑,迟迟不肯接过盒子,风未阳也意识到自己此举太过突然,便低笑着解释:“流离谷主确有仙神之力,这束白梨花并非凡物,其名前大可加一‘灵’字,而且,这上面设有禁制,若非罗霁公子持有,便起不到凭证之用。”

“当真?”

声音从两个方向传来,发问的除了罗霁还有夜墨妍。

“自然是真的,”风未阳转头,透过车帘看向夜墨妍所在,话中似有他意,“这个凭证的主人只能是罗霁公子,除他之外,任何人都不行,任何人。”

包括我们。

夜墨妍无声道出风未阳言外之意,她眨眼消去眸中浮起水雾,唇角分明含笑,却像是要哭泣一般——两千年,总算找到一点消息了。

如今这世上,能让阴阳平衡之神束手无策的,只有六始神。

两千年前那一日,在游乐园门口和跹树、月魄分开后,不过短短一夜,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某一刻,风墨两人的灵力突然暴增,与此同时,世界反馈给他们一条信息,自此,管辖世间平衡之任,均数归于二人。

短暂的失措后,是骤起的惶恐,可是动弹不得的四肢,让阴阳平衡之神无法去确认自己的猜测,直到新日自东边升起,他们才渐渐适应灵力几乎饱和的身体。

两人在可以站起来的瞬间,就疯了一般地冲出去,却在半路,被某人的讯息拦下。

“我走了。”

短短的三个字,没了平时的笑意,平淡到如同心死。

夜墨妍瞬间失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捂着脸痛哭失声。

风未阳也脱力地靠在了树干上,颤声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百万年前月宫中,跹树对他们迸发的杀意,以及那一句嘶吼的质问……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风未阳顺着树干滑落,声音逐渐哽咽。

他们的存在,将那人抹杀,那皎皎明月,再也不复。

几日后,安菲尔琳发生了几件小事。

歇利尔伯爵再次更替,新任伯爵是一个叫“瑞迪”的年轻人,而处于皇城的伊诺威什学院,学生会副会长、纪检部正副部长及两名顾问相继退学,除此之外,都一如既往。

而肯科特和夏原,也发生了一件事,赫洛维的新人千离和十二言司的新人祀冥,像是约定好的一样,选择同一时刻退出两个组织,之后销声匿迹,再无讯息。

此时,安菲尔琳。

交接完纪检部的各项事宜的夜墨妍和风未阳,直接离开了学院,两人一路无言,默默回到住处,在踏入房间的瞬间,维持了数日的笑脸刹那消失,只剩一片死寂。

窗外阳光明媚,但依偎着坐在阳光下的人,却如临寒冬,那残酷的真相化作刀刃,一遍又一遍地将他们凌迟——如何释怀?怎能释怀?岂敢释怀?

“未阳,”夜墨妍缓缓张口,说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用近了全身力气,“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风未阳沉默了许久,似是在思考,但最后,他却只是摇头:“我不知道。”

之后,再次陷入长时间的寂静。

日落西沉,夜色笼罩大地,黑暗中的两人毫无察觉,一动不动如同两尊石像。

打破这一局面的,是凭空显现的一段青莲色绳结,绳结在空中停留了几秒,就直直落下,正好掉到了夜墨妍的臂弯间。

几秒的怔愣后,越发熟悉的气息,让某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夜墨妍立刻握住绳结,并使劲摇了摇身边的风未阳,声音带着几分欣喜若狂的颤抖:“未阳,未阳,你快看,快看这个!”

风未阳应声转头,目光在触及那一抹紫色时,猛地顿住,他抬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下绳结,两指并起,轻轻托起连在绳结上的无色水晶:“这是……小月的发坠……”

夜墨妍狠狠点了点头,她几乎无法抑制眼中逐渐盈满的泪水:“嗯,是小月的发坠,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气息……”

尽管残留的气息微小的让人无法识别,但对于此时的两人而言,就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唯一的浮木,这渺茫的希望,是他们重新站起来的动力。

风未阳慢慢起身,朝着夜墨妍伸出手,他深吸了一口气,终是下定决心:“去找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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