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知道雷煌不是个好对付的料,能在天才雷桀晖的光环下生存下来的雷姓子孙,个性里多少含了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乖PI,雷煌尤是。从雷桀晖手里夺下雷王的头衔那刻开始,到之后进一步铲除雷家内部的反对势力,不管雷桀晖当初是否有心相让,把雷家的王位顺水推舟地交到他手里,他的手段都可见非比寻常。雷煌虽然从骨子里鄙视我的母亲,把我当成是雷家的一大WU点,用他的话来讲就是他大哥本不该喜欢上这样的一个女人,更不该让那个女人怀上他的野种孩子,丢祖宗的脸,但是,在这场他大哥与齐月罡的仇恨纠葛之中,他无疑也是最为受益的一个。倘若不是我母亲和我的存在,或者他永远都会是那个不被认可的雷煌,也不可能和齐月罡达成互利的协议,二十几年来稳坐雷家掌堂的位子。
就如魏子瑜说的一样,即便我身上流着一半黑DAO家族的血液,可我依旧是他在雷家的最大阻碍和威胁。假如想把我这个威胁因子早早地革除在外,自然做出再肮脏的勾当也不为过。雷煌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我相信有关我的情况,他老早心知肚明,之所以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因为他向来有观望的PI好。而一旦他下定决心想要对付我,我想,局面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的“太平”。
“晋少爷!”刚踏进雷宅的大门,迎面便有人上前来招呼我。在雷家,我这个只在召唤下才会偶尔现身的少爷,对他们这些多年来,甚至数十年来一直服务于雷家的人来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也许压根够不上敬畏和份量。除了给予应有的礼数,这些家伙在私下里是以什么样的想法来评判我的,我心里当然比谁都清楚。
“我叔叔呢?”我孤傲地瞥了眼现任的管家,直截了当地问道。
“老爷先前在雅室会见客人,这会儿应该是在书房里了。”除了管家以外的侍者看到我都自觉地低下头,立到一边去,假装看着自己的鞋子,还不时有人好奇地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我身后的另外一个男人。或者我在雷家本就是个异类,这会儿他们肯定在庆幸,雷家总算不会交到我手里了,因为他们的主子刚刚新婚不久,也许哪天就给雷家生了个继承人,而我却仍旧在和男人纠缠不休。
“哪间书房?”这么大个雷宅,书房七、八间不止,我怎么知道雷煌蹲在哪间里?
“锦阳阁三楼南二。恩——需不需要我引路?”看我丢过来的眼神,他便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对于一个不熟悉复杂雷宅的人来说,找个人来带路远比自己逞强乱走要来得节约许多时间,这是我在第一次进雷公馆时就悟到的真理,所以,我没拒绝,对管家点了下头。
“两位这边请!”管家公式化地朝左侧的专梯伸出了手臂示意道。
“你们来了?”睁开眼,依旧蜷缩在那张他最喜欢的沙发座上,只有此刻的雷煌才显得稍微有点人气,目中无人的眼里犹见少许七情六欲,只是这短暂地仿佛是错觉的瞬间,在与我对视的同时便很快地消散无影。
“我敲过门了!”趁着他找罪名往我头上扣之前,我先一步堵了他的ZUI。
“恩!进来坐吧!”招呼着,他缓缓起SHEN,坐回办公椅上,困倦的表情一扫而光。
“您的婚宴没能赶得及参加,如今才来道贺,雷世伯不会见怪吧?”相对于雷煌一脸的毫无人气,伊殿辰表现地人性许多。
雷家历代都是女人的坟场,不说克妻,然,娶进门的媳妇总也短命。尽管雷煌生来缺少情YU,可之前也娶了五个夫人。活的最长的不过三十,邱烨宫死后,我原以为他心如死灰,不会再动结婚的念头,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为了雷家的面子,又迎娶了这第六个女人。这次的婚礼筹办地虽然仓促,可奢华的排场却一点也不见少,且不说雷家的习俗本就好面子,从入足中联开始,每每社交事件总要博个风光体面,雷煌的五次婚宴,我只参加了两次,最宏大的也不过是装点了两百亿金拉的水下迷宫,而这第六任的妻子,未进门前便大方地送上了价值一千亿的夜明殿,可见身份非同一般,该是个值得雷煌不惜血本来投资的女人。
“多余的礼数就免了!你的伤如何了?”他漫不经心地问,还不忘瞟了我一眼。
“好得差不多了!弥的‘嫁接术’很是了得!”不撩开袖子看见那一圈丑陋的疤痕,别人也是很难看出伊殿辰曾经断过手臂。活动自如的程度和普通人无异,然而,也仅是普通人的力道而已。
“那小妮子的确有两手!”他点头,表示赞同,忽而话题一转。
“除了道贺,我想,你来找我必定还有其他的事吧!”
“雷世伯也该猜到我想说什么了。”保持微笑,伊殿辰泰然地回答道。
“伊远棠的确来找过我!”他开门见山地点明道。
“大哥走后,雷家的香火就成了一大难题,雷家长辈们至今都不能接受他的主动禅位,所以,会默认晋这小子的存在也是一种无可奈何。我不像伊远棠那样,会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既愚蠢又不知所谓的人SHEN上,所以,如果你要问的是你们俩之间的事,那我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你,我压根没XING趣管。”
“多谢雷世伯成全!”伊殿辰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见好就收地省去了他预先准备好的“演讲”。
“别高兴地太早,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他不屑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BI视。
“晋到雷家的那一天,我就和他有过协议。尽管我知道他干不出什么正经事来,但该完成的任务他还是得完成。在他没有达成契约上的内容之前,是无法随意离开雷家的,当然,只要在雷家一天,便绝不容许他玷污雷家人所站立的这块土地。说到这份上,你该有所觉悟了吧?”
我的拗,雷煌最清楚,正因为清楚才更容易发展到玉石俱焚的地步。他不会反对我和伊殿辰没错,可他也同样不会认可。他的意思是要我在和雷家撇清关系之间,给他做牛做马到满意为止。
“只要雷世伯不CHA手我们的事,其他的,都不重要。”在我边上的伊殿辰YA着我的手,暗示我不要开口。
“你似乎很有自信?”他嘲弄地挑起眉峰,眼里透着算计。
“没有那点基本,我怎敢踏进你雷公馆?何况——”说到此处,伊殿辰突然故意拉长了声调。
“何况什么?”
“我们都是为了得到自己要的东西不惜代价的那类人,即便称之为‘同类’也不为过!”伊殿辰那小子笑得如同一只蓄满DU汁的危险生物。当然,玩阴谋诡计,他也是个中好手。
“同类?哼!狂妄的小子!还没有看清筹码就断然下注吗?”雷煌肯定没有想到伊殿辰会如此挑战他的权威,冒着与整个中联为敌的可能来赌这一把。
“一个好的赌徒,需要的不是勇气,而是运气。值得庆幸的是我的运气向来都很好!”
这话听来怎么这么耳熟?我瞥了身边的人一眼。辰这小子居然没出息地盗用人家赌王的座右铭!
“是吗?希望它一直好下去,可别到时栽了跟头。”听雷煌说着暗讽的话,我心想,我们之间的战争算是正式地拉开了序幕。如果缺少一根导HUO索的话,估计不多久也会有人加上去并DIAN燃它。
“彼此彼此。”伊殿辰也半点不相让地回敬回去。
“小晋!别离开我!”梦中的齐月倪似乎还保留着些许过去的零散记忆,无意识地嘟囔着我的小名。
伸手帮她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然后,细心地替他拉好被子,我长叹一口气,楞楞地站在原地瞅着她那张越发苍白的脸庞,以及手腕上那圈白得有些刺眼的绷带。倪的体质一直以来都嬴弱地仿佛一碰就要碎了一样,而近来频繁的病痛和伤害更是让她本就脆弱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应有的生机,叫人看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