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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二>(1/2)

这世上总是有一种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人们把它称之为黑暗,可是,黑暗意味着完全看不到,既看不到快乐也看不到悲伤,所以,小乞儿认为,只要自己感觉不到任何情感,世上便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她。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父母是谁,名字叫什么,自打她能跑能跳,会开口说话起,她便是从一处被卖到另一处,流转在不同买主和卖主之间的弃婴。

被NUE待时,她不止一次地尝试过逃跑,虽然每次总是被抓回来,遭受比前一次更狠DU的对待,但是,她从未有过心灰意冷的想法。她很不幸,但是也并非完全地不幸,与她一样,被拐MAI的孩子当中,长相漂亮或者脑子笨些的,不是沦为娼JI便是早早SI了,所以,作为相貌平平,脑袋却异常聪明的她,到是不太容易找到买主,一直是人口贝反子们手中积压的头疼货物。买卖流转不开,自是利于她实施逃跑计划,只是每每就差那么一步,最后却还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贝反子们的大本营,真是叫人觉得不太顺气。她平日里逃跑其实一直都很小心,可这次,她却意外误SHA了一个追赶她的人,所以,当她逃到黑街,被赤蝎BANG老大逮到后,她就知道,光凭着她以往的小聪明,恐怕也是在劫难逃,小命到了头。

她心中没有害怕,没有可惜,仅仅有些不甘心。想着如果她的肚子能再吃饱些,手脚能再灵活些,运气能再好些,也许结果就会完全地不同。只是,这死老天爷,瞎老天爷却总是要来和她作对,次次都不让她成功。也不知道给她排的是哪门子的命劫,能衰成这样也当真不太容易!

来到黑街这一个月来,她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不曾被放出来片刻,自然是臭气熏天。以前没有买主待见的时候,她也从不洗澡,与垃圾为伍数日、数月,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所以,这次她也相当习惯肮脏。黑街上多得是被各种遗弃的男孩和女孩,这些和她一样衣衫褴褛的孩子虽然看上去比她干净许多,可事实上命运可能比她这个小乞丐还要地悲惨。她被关在笼子里的这些天,有些孩子会主动跑过来,隔着笼子对她做鬼脸,或者对她投以石块,也或者同病相怜地问她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她对此一概漠视,只沉浸在自己的逃亡思绪之中。尽管肚子时常饿得让她觉得一阵阵绞痛,但是,她还是尽量避免想到SI亡。她不知道SI亡的感觉是个啥样的,她看到过腐烂的SHI体,看到过白森森的人GU,但是却不能理解那些已经SI了的人到底死后去了哪里,会不会继续挨饿、挨打、抑或遭受更惨绝人寰的刑罚?想来鸡皮疙瘩一阵阵冒了出来。

实在无聊的时候,她会忆起那个曾经来给她治疗伤势的白面医生。自从在她身上看到了那块从来洗不掉的红色斑块之后,那人总是会时不时地出现在铁笼子附近,有时候只是远远地将目光投在她身上,也许是同情怜悯,也许是觉得她和其他小孩不太一样,总之,那双和她有着一样瞳孔颜色的眼睛,让她莫名地备感亲切,仿佛在记忆深处的某一点上,带着一丝奇怪的熟悉感。后来小乞儿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多半那人与她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才会对她格外关注。可他同时也是乔纳斯的手下,所以,不管如何,他都绝对不会出手救她。

“Schutt!算你走运,有个阔佬花了不少钱买你去当他的学徒,跟我去洗洗干净,然后去见老大的金主吧!”乔纳斯的手下之一费恩带着一脸怪异的表情,突然来到笼子边上,摸出钥匙,打开了铁门。

“你要是敢咬我的话,我就揍烂你的嘴。”

费恩看来是吃到过苦头,因此,很忌讳这个小鬼的尖牙。

小乞儿无动于衷地看了看他,然后,乖乖地走出笼子,突兀地对着他咧嘴一笑。

看着那个脏小孩把吐沫抹在同她本人一样肮脏不干净的伤口上,费恩忽然有种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想到她曾经DU死过戴夫的手下,他不自觉地又退开了她几步,并且假装冷静地硬声催促道,

“你——不许靠近我,对,就跟在我后面。等下也不许玩花样来吓唬买主,否则有你好看的。”

又笑了笑,小乞儿自觉对方很怕她,所以,得意地扬了扬眉,默默跟在他后面。乔纳斯说会把她交给戴夫处置,可怎么这会儿又变卦要把她给卖了?这老狐狸还真是变脸比变天还快啊!

所谓金主在小乞儿看来就是头吃饱了冒油的肥猪。肥猪老爷浑身散发着一种奇怪的药水气息,与那个白面医生身上的味道有几分地相似,可是,却又有些不同。小乞儿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以她多年来在不同买主间流转的经验,她预感到一个很不妙的信号。这个危险的讯号一旦传出,便让她顿时精神抖擞,大脑急速运转起来。她如往常一般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些大人们讲话,努力用她并不成熟的脑袋理解着他们话中的意思。在她永不放弃的逃跑计划中,学会判断形势都要从察言观色开始,若是期间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她自然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错过。

“这小鬼现阶段虽然长得差了点,不过,兴许将来长开了,会美上几分。重要的是您找学徒,她也够机灵,相信一定会帮得上您的忙。”乔纳斯用他积极的推销方式给戴夫的这个“滞销商品”打着动人的广告。原本以为卖不动的东西,如今却有了个大买主上门,怎么说也得哄得对方自愿把钱给吐出来。

小乞儿对此“夸赞行为”几乎是嗤之以鼻,心想,有恋TONG癖的乔纳斯自己满脑子只想TUO小孩衣服,还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YIN秽。这肥猪老爷看上去虽然猥琐,不过,她敢用她四岁的聪明脑袋瓜子打包票,他根本不稀罕什么雏JI,他的爱好要比乔纳斯更BT几万倍,也更加地叫人头皮发麻。

肥猪老爷用他那聚光、精明的小眼睛审视了小乞儿半天后,才对着乔纳斯发话道,

“你保证我把人带走后,不会有什么麻烦?”

“阿德里安男爵请放心!以我和戴夫的交情,这个面子他肯定会买我的。况且这小鬼本就是要MAI的,囤在手上也没啥用处。您既然看得上她,我替他达成了这笔交易,他谢我都来不及呢!”乔纳斯陪着笑,非常有说服力地回答道。

“只要他日后不来向我讨人便好!当然,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

小乞儿不难看出这位肥猪老爷就像费恩说的那样,是个极有钱且大手笔的金主,难怪连平日里鼻孔朝天长的乔纳斯对他也多了几分献媚之态,捧为上宾。

“是是是!他当然不会这么地不识趣。”乔纳斯眼看大把大把的钞票即将滚入自己的口袋里,乐得满眼藏不住笑意。

“嗯,那人我就直接带走了,等下你派个人过来取钱。”肥猪老爷爽快地说完,满意地走到小乞儿面前,一把夹起她,就兀自走了。

“好的,您慢走!”小乞儿听到背后传来乔纳斯狗腿的欢送声,心里哀默道,这回可栽大了!

小乞儿头一次这么憎恨自己过于聪明,心想,明明可以多活几天的,可她干嘛要聪明地见招拆招,坏了肥猪老爷的兴致,逼得他神经错乱,决定提早将她咔嚓?这折腾的实验,活生生地把她变成了一块丧失反抗能力的鱼肉,居然只用了三天就进行到了最后阶段。而这最后阶段,不猜也知道,就是她人生的终点。话说,这些天除了YAO物的品种繁多,让她看得眼花缭乱之外,这咔嚓的工具也是花样百出呢!有些是她能分辨得出功用的DAO斧,也有些是她没见过,且也猜不出干什么用的古怪“电动玩具”,总之,五花八门,“有趣至极”,害她仅有的好奇心全都被吊了起来,简直快忘了自己SI期将近了。

肥猪老爷为他的“快乐实验”忙活了大半个上午,此时已经磨DAO霍霍,准备把绑在台上的她召唤到老天爷那里去论理。小乞儿看着他紧张地满头大汗,却又兴FEN无比的表情,竟然有些忍不住想笑。她生怕自己憋不住笑声,从而影响到肥猪老爷的情绪,不能给自己一个“快刀斩乱麻”的结局,于是,只能尽量分散注意力,把眼睛闭上,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又恐惧的样子来满足肥猪老爷的幻想。她“善心”地想道,好歹人家也是花了血本把她MAI下来的人,虽然她做不到贴心地装笨,可作为一个“合格的商品”,这会儿,总得让他开心一回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乞儿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肥猪老爷慢慢培养情绪,但就在这个时候,墙上的紧急电话却很不给面子地响了起来。

肥猪老爷非常非常不高兴地接起电话,然后,冷声回应着那头的人道,

“有什么事?”

“爵爷,欧商联主席来了,说现在一定要见您,是十万火急的事情。”管家在电话里战战兢兢地说道。

“叫他等等。”

“可是,他说,如果爵爷不立刻出现,就会坏了大事。”

“嗯——我现在就过来。”肥猪老爷停下来想了想,最后还是TUO下了手术服,决定先上去办大事要紧。

待肥猪老爷很不情愿地走出了地下室,小乞儿才长嘘了口气。原来知道自己要SI却又没SI成还是挺折磨人的嘛!不过,对她来说,或许这是一个机会,她很庆幸肥猪老爷为了体验“刺激的感官”而没有给她上麻药,只要她能解开身上的绑绳和手脚上的镣铐,这逃出去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此前,她被带进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研究过逃跑的路线,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个在她头顶上方的通道应该是可以延伸到最靠近大门的花园的。当然,她的逃跑计划中总是存在着同一个死循环的问题。她是个小孩,弱点是跑不过大人,一旦在逃跑过程中被人发现,她就很难逃脱。但同样的,她最大的优势也在于此,个子小,容易躲藏,在狭小的空间中活动也较为灵活,所以,她能走的地方,大人不一定能够进得去,只要她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抢先一步进入那个通道,那么她还是很有希望可以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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