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 远处一阵狂风突然吹来,裹挟着不受控制令人不适的气息, 由远而近,逐渐露出了姜诉止的身形。
此刻的姜诉止已经恢复到了修长的身形,面上覆盖遮掩着一层灰暗的颜色, 他一个抬手拔剑出鞘,剑气寻来的地方不是这边的奚落与易枋, 而是被玉长生护于身后的小木屋。
铮的一声, 剑气与灵力相撞, 玉长生一手捂住还在流血的肩膀伤口, 一面忍痛抬手挡下了姜诉止斩来的剑气。
“让开!”
姜诉止注意到了玉长生肩膀上的伤,眼眸收缩了一下, 但很快恢复如常, 拿剑指向挡在木屋前的玉长生。
“你还没恢复?”玉长生似乎有些惊讶,“你不是跟我说你已经无碍了吗?”
“我若是不那么说,你如何会放我出来!”
姜诉止飞身而起便想越过他去毁坏木屋,只是不论往哪个方向,他都次次将他拦了下来。
两人僵持了半天也没有丝毫的进展。
易枋心生怪异,这两人怎么兀自打上了?姜诉止恨的不是奚落……突然, 他感觉有一股拉力将他的身子往前一拽, 下意识的使用灵力稳住身形,定睛一看才发现, 是奚落拉住他提剑刺向了另一边还在执着于木屋的姜诉止。
姜诉止只觉得危机突然靠近, 他身形迅速的一晃躲了过去, 但紧接着第二剑第三剑也很快的袭来,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对木屋的针对,来应付奚落与易枋二人。
奚落方才还在想着该如何才能将姜诉止找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自己跑出来了,该省的他再多浪费时间。
他勾着唇冷笑,手上的剑招出的凌厉而迅速,依靠禁术的辅助,即使他的修为依然停留在出窍期,但他的灵力支援却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
姜诉止一时大意没想到奚落能有这么大变化,倒是有些落了下风,加上同样是出窍期修为的易枋在一旁阻止玉长生的靠近,他自身修为因为之前在秘境内大损,此时越来越难以架住奚落的剑招。
一个不慎,姜诉止慢了一步,胳膊便被剑气划伤了好大一道口子,霎时间血肉翻出,深可见骨。奚落可不会因为这个就手下留情,见此反而更是步步紧逼,拉住身边易枋的手,准备给予姜诉止更多的剑招攻击。
然而玉长生到底不愧是一宗之主,即便如今一侧肩膀仍鲜血直流,却也依旧没有放弱过攻势。
他飞身来到姜诉止身前,挡住两人的剑招,回头正待查看姜诉止的情况,眼角却察觉有一晃人影突然晃过。
下一瞬,只听得一阵崩裂的声音响起,转头,便见木屋已经在姜诉止的十成十灵力下化作了一片灰烬。
什么都没了……
姜诉止用尽了气力,手腕倏然一松,剑便从他的手中脱离,他的身体也随着剑直直的往下坠去。
他闭上了眼睛,就像每一次在木屋中一个人看着抚着里面的字画一样,泪流了出来。
只是预料中的摔落在地并没有发生,他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接住了,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声抽气声。
他睁开眼一看,最先看到的是他手掌搭着的地方,一个还在渗着血的伤口。他一愣之后立刻拿开手,抬头对上了玉长生那张严肃的脸,只是眼中却透着些许的不可置信和……难受。
姜诉止身体没有恢复好,复仇石对他的伤害太大了,更何况当时在秘境之内他还是没有灵力的凡人之躯,能活着就已经是幸运了。现在恢复灵力后又不知休整的打了这么久,早就有些难以支撑了。
但他还是有些开心的笑了,对着玉长生。
“木屋没了,你是不是很生气?生气也没用,因为我还没有与你说会让你更生气的事。”
他像是一个争夺东西胜利了的孩子,这一刻露出了近乎于胜利开怀的笑。
“我不是你的好师弟,也不是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练书法绘画之人,那个人已经死了……”姜诉止抬起头,一字一顿道,“是我杀的,你要不要杀了我来替他报仇?”
玉长生深吸一口气,就在姜诉止以为下一刻就会被腰斩的时候,却被他一个用力抱住了。
他沉声道:“我知道,他不是你杀的。”
这话说的令姜诉止糊涂,但他此时没什么力气去推开玉长生,玉长生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道:“我一直都知道,那个人想杀了你取得所有机缘,我发现后寻了机会告诉师尊,师尊早就已经将他处置了。”
“可是……”姜诉止难以置信。
“真的,你刺向他的那一剑他没死,不是你杀的。”
“那……木屋……”
“木屋是为你建的,字画也是陪你练的。”
“说够了吗?”奚落将易枋的手紧紧握在手中,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此时看起来颇有些温情的两人身旁,冷声道。
“可别这么看着我,如今的情况也不是我主动招惹出来的,”奚落阴沉着脸将手中的剑指向姜诉止,“复仇石可还在你体内?”
“复仇石?”玉长生看向姜诉止,眼神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