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顾涌忽然笑了起来，他尾音上扬，语调里满是嘲讽，“等你女儿念完研究生，还可以让怨灵把她的学历转移到儿子身上。哦对了，转移之前记得把女儿嫁出去，研究生的学历还能多收点彩礼钱。”

“就是，女孩子要那么高的学历也没用。”阿芸的妈妈没听出来顾涌在反讽，附和完了才发现不对劲，又赶紧解释道，“哎呀，你说什么怨灵？大白天的可别说瞎话。”

没有配合她演出的顾涌啧了几声，继续讥讽道：“干脆把她下辈子的东西也给你儿子吧，反正有怨灵插手，你们这辈子也活不长了。”

虽然怕鬼怕得要死，但是顾涌怼人还是有一套的。

【说得好！！路转粉了！】

【我感觉这胖大妈会把他腿打断，给主播刷点礼物当医药费吧……】

【心疼阿芸姑娘，上辈子炸了宇宙才摊上这种妈吧】

中年妇女的脸色铁青，阿芸拽了拽顾涌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顾涌握住姐弟俩身上的怨气，他的手指白皙细长，被暗紫的怨气缠绕时竟有诡异的美感。灵力顺着丝线状的怨气钻入镜中，顾涌能感受到这面镜中的怨气更加强盛，比他家镜子里的要浓郁千万倍。

他如同置身于储存着千年寒冰的冰库前，门一旦开启，彻骨的寒气将会击伤他。

权衡之后，顾涌决定一探究竟。他询问其他三个人：“你们要不要出去躲一下？这里会很危险。”

妇女理直气壮道：“这是我家，我们凭什么出去？”

“也好，让你看看自己到底招惹到了什么东西。”

灵力覆盖住他们的身体，形成牢不可摧的护盾。镜子被顾涌的手掌按上时，波纹自镜子中心绽开，渐渐显现出陌生的场所。

暖橘色的烛火之上，慈眉善目的佛像俯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目光中的悲悯足以润泽众生。

老旧的木质地板上摆着一排供来者跪拜的坐垫，这是独属于寺庙的陈设，只不过访客往佛像前的功德箱里投的是冥币。

“这是个什么东西？”寻常人难以见到怨灵，妇女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气势虚了一截，不由得往顾涌身后躲了躲。

“你看这里。”顾涌用眼神示意她看向镜子的下方，戴眼镜的男子盘腿坐在角落里，双手像把玩核桃一样分别握着一对眼球，怨气从镜中伸出，连接着眼球与姐弟俩的眼睛。

“我的天啊……”妇女伸手想要弄断孩子们身上的怨气，手指却无法触摸到如烟般的怨气。

“你胆子可真大，居然请怨灵把姐弟俩的眼睛交换了。”

见她神情慌张，顾涌故意笑着等了几秒，才用灵力将怨气绞断。阿芸的视野一下子清晰起来，她不适应地眯起眼，眼睛被灯光刺激到流出泪水。

断裂的怨气落在脚边，手中作为交换品的眼睛也消失了。镜中男子抬头望着顾涌，缓缓笑了。他的唇很薄，随着笑容的加深，嘴角像被活生生撕开般裂开到耳根，露出血淋淋的牙龈。

“啊！”怨气趁他不备，顺着灵力袭击了他的手腕。顾涌惨叫一声，被钝痛激得缩回手，镜中的寺庙也随之隐去。

事件梳理清楚之后，妇女的认错态度很诚恳，甚至还帮顾涌红肿的手腕涂上伤药。

“我只想帮她弟弟治好眼睛，没想到是拿阿芸的眼睛来换。”

顾涌看了看肿了一圈的手腕，幸亏小星星已经下线，不然他又要被救护车接走了。

“你从哪里知道的向镜子许愿的方法？”

“朋友圈嘛，好多人实现了愿望，所以我也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