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矿石做成的方盘中央有一勺子，勺柄正围绕着中心极速旋转。勺子和方盘是同材质的，呈现接近黑的墨绿，名为司南。邱一篱觉得它像贵重文物，凑近瞧了几眼，被顾泽一手按了回去。

顾泽另一只手持沾水的毛笔，反复描画顾涌的生辰八字，司南始终没有指明方向，就算他停止写字，旋转速度也未降下半点。

“大凶。”顾泽搁下笔，摇头道。

陆衍川忍住着急，询问道：“你的意思是？”

“小师弟他不在人间界了，或许去了冥府，也或许在那莫名其妙的镜中世界里。”

“我去镜中世界找他。”

“你等等，据我所知，商场里的镜中世界已经崩塌了，其他的还不清楚进入方法。”顾泽拉住他，“不要急嘛，小师弟不仅是天才，还是怨灵的头头。他不会有事的，等消息吧。”

见陆衍川沉默不语，顾泽又道：“你不相信他吗？”

“当然……不相信。”陆衍川神情阴郁得可怕，但顾涌的笑容浮现在脑海里，让他的眉头舒展开，“又笨又胆小，只有他被怨灵欺负的份。”

有工作人员敲门道：“衍川，你该去嘉宾席了。”

等陆衍川离开，邱一篱碰了碰静止下来的司南，勺与方盘被磁力紧紧吸在一起，他费了老大劲才使勺子离开方盘半毫米。

“别玩了，”顾泽敲敲他的脑门，“对了，如果顾涌回来找陆衍川，记得告诉我一声，但别让他们知道。”

“为啥？”

顾泽沉吟片刻，编了理由敷衍道：“小师弟倒行逆施，我只能偷偷关心他嘛。”

为了更好的光影效果，过道两边的墙壁是染成金黄的镜子。陆衍川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整夜没睡，化妆师忙了半天才把黑眼圈完全遮住。

可惜天花板和地板不是镜子，不然他会立刻试验能否从此进入镜中世界。

即将步入大厅前，镜中忽然看到了顾涌的身影。他站着发呆，迷惘的眼中在思考什么，陆衍川拍着镜面，反复呼唤他的名字，得不到回应。

他看不见陆衍川。

陆衍川有一瞬间的烦躁，他内心很快安定下来，起码见到了个人影，说明顾涌不是死了之后去往冥界，只是暂时停留在镜中世界而已。

按在镜面上的手指绷紧，陆衍川的唇碰了一下顾涌的镜像，权当简单的亲吻。

“等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