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白玉琉正闭目盘膝坐在床上,韶焉推门进来的时候顶在头顶的耳朵动了动,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望着地面:“可是有什么收获?”
“本来想直接挑明了,但是那家防我跟防贼似地,看来实在是宝贝那个儿子,便再多给一日吧。”
白玉琉又合上眼:“道长可真是面冷心热。”
“不曾害人,留他在那也不是不可,只是时间一长魂魄不稳,极有可能就像是高家村的高敏一样直接神魂散去,”说起高敏,韶焉还是觉得心头有一丝阴霾,“你现在可消化了那丝修为了?”
“无,总觉是堵塞了什么,还需我细致找找。”
韶焉点头:“之后我再翻翻书。”
房内一时安静下来,韶焉坐在桌边从乾坤袋里拿出还未翻过的书来,才翻了几页,看见上面写着的神话故事中的仙人,想起之前在谢家听了好几遍的名字:“你可知道什么皇都的祁笙先生?”
白玉琉还是合着眼:“祁笙先生?”
“是,谢樾说那是他在皇都的老师,好像是什么二智之一。”
白玉琉蹙眉说道:“若说是二智之一,那应当是才情名动天下之人,这般人物我应当是知道有好几位,只是不太好确认。”
“与西晏国国师并称的二智。”
“国师?。”
“你认得?”
白玉琉点头:“我在皇都曾住过一段时间,国师我虽没有直接见过,此人极少出面但凡是他所卜算之事一定会成真,天灾人祸都是一一灵验,几十年来国师圣命几乎是要快盖过皇帝。”
“可我未听过。”韶焉说。
“雪悲山上你说过曾与世隔绝,想来你师父多半是不想让你知道山下之事。”
韶焉翻过一页,继续说道:“那祁笙闻名是才情诗词,谢樾还说他最爱墨竹。”
“墨竹?那我便知道是谁了,”白玉琉说,“年少时便是名震皇都,那时还不叫什么祁笙先生,应该是他后面给自己取的名字,他本是皇都数不清的世家中最不打眼的一个,在先皇寿辰宴上曾写了一首诗,那首诗让先皇龙心大悦,赏赐他打量财宝,一下便是鲤鱼跃了龙门,翻身就是皇都才俊,青云直上。”
“如此这般?”
白玉琉撇嘴:“我可还记得他以往的名字。”
“什么名字?”
“祁狗蛋。”
“……”
韶焉想起墨竹来:“谢樾说那祁笙先生曾经夸过他的墨竹图还赠与了他一副,依我之见,那祁笙所喜爱的风格定然不是谢樾此种,他偏好的是逆风而立的墨竹,但偏了谢樾是才抽枝的新芽,怎么都不像是会站在一路的人,可二智身份在此,又不至于是骗他,谢樾所说时候表情也不像是在说慌。”
“那边是有所图谋,”白玉琉说,“祁笙是如何与他认识的?”
“说是在路上花光了盘缠,被祁笙先生救了,还成了祁笙先生的徒弟。”
“那,便不太可能。”
“为何?”
白玉琉说:“若真是他,祁笙说是个才情出色之人,在世家中忍辱负重,翻身之后可是个冷漠又小肚鸡肠的人,当初因为他的一个远亲得罪了皇帝,他直接将人暗杀之后献给皇帝保住自己的那一脉,他又怎么可能会去救一个萍水相逢之人?”
“他还送了谢樾一支价值不菲的毛笔。”
“更不可能了,那祁笙是个铁公鸡,”白玉琉笑着说,“说是他路过乞丐的时候一个铜板都不给。”
韶焉想起毛笔上那块略深于笔身的颜色,说:“那笔上有血迹,是人血,还有很重的怨气。”
谢家,谢父将谢母扶回房,谢母担忧的抓着谢父的胳膊:“那道士还会再来吗?”
谢父摇头:“我不知道。”
那道士虽然年轻,但是和他四目相对之事总有种被看得清清楚楚的感觉,他以前也是在官场为官,对于旁人的目光依旧很是不在乎,可是韶焉的眼神却无法忽视。
特别是说到谢樾,本来在韶焉那双没有什么感情的眼里多了丝情绪,特别是在离开时谢父喊住他转身的时候,逆着光只能看见那双浓黑的眸子全是了然,似乎是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事,这点认知让谢父后背的毛全都竖立了起来。
谢母见谢父望着一出发呆,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坐在谢母的床边,谢父下了决心:“我去叫阿樾阿梨,你收拾下东西,我们换个地方住。”
“什么?”
“那个道士,知道阿樾已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