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邓炜几乎是要跳起来,“你这道士还如此抹黑祁笙先生?祁笙先生会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韶焉说:“我也未说是活人的血,就如此激动?”
邓炜松下一口气,显然是不信祁笙会做出取人之血作画的事。
“只是动物的血罢了,与你关系不大。”
韶焉没有多说这个扇子的事,邓炜显然只是□□控着在谢樾的死里面掺和了,若是算来更大的问题还在那所谓的伪装成‘祁笙’的人身上,这些便是要谢樾自己想起来的内容了。
闹了大半宿,邓炜实在是困得不行,伸手揉了揉眼睛,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浆糊,想送客又迫于韶焉的法术不敢多说,干巴巴坐在椅子上等韶焉开口。
白玉琉抬了抬下巴,示意邓炜那把扇子:“道长,要带走吗?”
“不用了,”韶焉站起来,“我们去找谢樾,去晚了多半就跑了。”
邓炜见两人总算是要走了,精神一震,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挡不住,咳嗽了一声:“两位慢走。”
韶焉走到他的面前,掏出一张符咒,邓炜下意识连椅子带人往后一退,生怕又要被韶焉用雷劈,但是韶焉只是把符咒放在他的手上,手指在他的头上轻轻擦过,一股清冷冰凉的气窜进他的头内,眼前的两人就像是隔了雾一般看不清楚。
眨动眼睛,雾淡去,眼前已经没了人。
邓炜猛然喘了一口气,后背一寒,他转头看去,只见本来关得死死的房内被风吹开,夜晚的寒风正吹拂在他的后背上,他坐在椅子上回忆进门的时候怎么忘记关门,关上门之后又觉得想去个茅房,喉咙也是干涩,叫了好几声隔壁院子的小厮才慌忙跑来服侍他。
小厮赔笑:“少爷,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着,我给你去热醒酒茶吧。”
捂着额头,邓炜说:“总觉得是喝多了忘了什么。”
刚一说话这话惊慌地摸着自己的胸口,摸到那把扇子还在怀里,放下心来,转身去了茅房。
小厮从地上捡起一张还未燃烧干净的黄符,一头雾水地看着手中的黄色碎纸,一阵风吹来,那黄符被卷到空中,眨眼就成了灰。
半空中,韶焉正坐在白玉琉的后背上,他懒洋洋地摸着白玉琉后背的毛,小拇指牵引着的金丝线亮起,在空中为他们引导着方向:“走吧,早些解决了。”
白玉琉抖了抖尾巴,分出一条尾巴卷在韶焉的旁边,为他挡住因为奔跑带起的风。
有金丝线的指引,白玉琉很快就找到了谢樾的家,在落地之前白玉琉就化了人形,接住下落的韶焉,非要横抱着他落在地上。
落地时候扬起的灰让韶焉咳嗽了一下,他不轻不重瞪了白玉琉一眼,本该是深夜安静的院子却是充满了各种争吵的声音,其中就属谢樾的声音最大,他正喊着:“休想什么事也不告诉我就带我走!”
白玉琉落地的声音并不大,在剧烈的争吵声里面算是微不可闻,房内的四个人一个都没有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两个不俗之客,韶焉从白玉琉的怀里跳出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扶正头顶的道冠,走到门前,敲了两下门。
争吵声一瞬间停了下来,里面的谢母不安地小声问道:“你去看看是谁?”
谢父极快反应过来:“夜深人静,谁会来?多半是风吹起石子罢了,你们继续收拾东西。”
韶焉没有继续敲门,而是略微提高声音:“已过子时,又是新的一日,我便过来了。”
话音刚落,谢樾就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便要扑过来开门:“是道长!”
“你别胡闹!”
白玉琉也站在韶焉的身后,压低了声音:“看样子是不会开门了,要把门直接打开吗?”
“会开门的。”语毕韶焉又一次敲门。
谢樾的声音又一次高了起来:“我去开门!”
谢父想拦,却是拦不住,他已经老去,根本比不上还在壮年的谢樾,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樾把门打开。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谢樾脸上有些红,本来颓靡的脸看见韶焉之后提起精神,飞快地转头看了一眼谢父,又狠下心将说:“道长,你是已经找到不对劲的缘由了?”
“嗯。”
韶焉踏进屋内,瞧见谢母正抱着谢梨站在桌子后面,谢梨被开门之前的争吵吓得红了眼眶,马上就要张嘴大哭的样子,谢母也是警惕地看着韶焉,谢父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杂乱包袱沉默不语。
“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谢樾问道。
“因为你已经——”
“因为你已经死了!”谢父的声音一下插/入,强势地站在谢樾和韶焉的中间,忽然迸发的力量让他将谢樾往身后一带,用垂老的身躯挡在谢樾面前,“这道士现在便是要来收了你,阿樾,你为何总是这样?非要结交一些本不该结交的人?”
“什么?”
谢樾被谢父推了这一下,脑袋还未想过来,谢梨飞快地从谢母的怀中跑出来,也是用自己的身躯挡在谢樾的面前,声音颤抖着:“哥哥好不容易才回来,我不会让他离开的!”
本就混乱的局面现在更是混乱了,谢母也冲了过来一把把谢樾谢梨护在怀里,愣是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面对韶焉。
白玉琉打开扇子。
见韶焉还带了旁人过来,谢父更是激动:“你休想带走谢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