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硬抗鞭子的力量,有他修为加持的剑都能被断,比他想得还要厉害些。
足尖一点,韶焉急退好几步,鞭子就落在他的脚尖,差几分就真的落在他的身上。
白玉琉的指甲刺进百宫争的后背,阴测测地说:“你就不怕我直接杀了你?”
百宫争冷笑:“你既然要控制住我,就分不出手帮小道士,你若不杀我,我还能阻止黑影,我若是死了,黑影会直接暴走,到时候不光是小道士,连你也死定了。”
韶焉从怀里抽出引雷符,抛在空中念动咒语。
本来晴空万里的天边飘来一朵雷云,手腕粗的雷从天而降从黑影的身边擦过,只打破了她半只手的黑气,但黑气又极快地聚集,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韶焉本来是想用桃木剑,黑影身上明明鬼气四溢,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桃木剑多半是造成不了伤害,在摸清楚黑影到底是什么之前,还是先用囤积多张的符咒探探。
白玉琉抬头看见这朵雷云的时候眼睛一跳,回想起伤痕累累的自己,实在是不怎么舒服。
韶焉又连着甩出三张引雷符,雷云落下的雷正好把黑影框在里面止住了她的行动,只是这么一个停顿,韶焉翻身跳上之前被黑影绞断的树墩上,在脚下的树皮贴了两张符。
雷电消失,黑影又追了上来,鞭子险些缠在韶焉的手腕上。
百宫争的余光看见失神刹那的白玉琉,趁他不注意从怀里掏出焦木,手指在上面狠狠一刮,木刺上沾满了他的血。
本来有了些人形的黑影再次膨胀,属于女人较细的胳膊肌肉鼓起,踩踏在地上的脚深陷入土留下脚印,它再次抱住头后绷直了脖颈,发出怪异的叫声。
韶焉差点因为这声尖叫直接崴了脚。
连忙跳到另外一个树墩上,啪啪两下贴上符,扭头冲白玉琉喊道:“你怎么让他又激化了?”
白玉琉黑着脸抓住百宫争的手,将焦木夺过来捏在手上,没有给韶焉解释是因为那团雷云引起的失神。
黑影的尖叫声既像男人又像女人,更具体来说像是多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孩子的声音,其中有一丝声音还有点耳熟。
但是韶焉没有办法分心去想声音的问题,还差四张符就能组成阵法把黑影困在里面。
若是要直接杀了黑影,韶焉也不是办不到。只是黑影应当是认识他们的,不然也不会敷衍百宫争的命令,捆住黑影主动权就被他们抓在手上。
魁梧的黑影手中的鞭子也更粗了些,韶焉微微眯起眼。
还好他之前闲着画的引雷符够多,猛地甩出五张的时候雷电形成了一张大网,将挥动鞭子的黑影捆在网下,韶焉又飞快地跳到另外一个树墩贴符。
方才白玉琉抱着他在树上蹦跶的时候就是顺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被扯断的树墩正好能够形成方形将他们包围在里面。
百宫争还是在笑,眼睛里的偏执都要化作实体了:“你们的修为,只会成为我登仙路上的台阶。”
韶焉已经灵巧地跳到了最后一块树墩上,白玉琉放下心来,将焦木抛起接住,一派轻松的样子:“人贵在自知之明,你就好好当个凡人咯。”
最后两张符落下,韶焉掐了个手决,而后冲到黑影的面前,桃木剑被他拔出点在黑影的肩上,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珠子滚落在黑影的脚下。
树墩之间浮现出金线相互连接,珠子从地面浮起半指的距离。
阵法成,韶焉也算是松了口气,毫无芥蒂地走向百宫争和白玉琉的位置。
黑影想追,刚一动作,金线从珠子上射/出瞬间缠上他的身体。
烟雾做的身体散开,金线抓了个空,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脱身的黑影全身化作一团烟雾移动,却没想到金线猛地拉长编织成一座密不透风的监牢将它关在里面,没有任何的空隙让它钻出来。
韶焉还是第一次做这个阵法,效果比他想得要好一些。
百宫争见黑影被关在里面,不信邪地继续叫喊:“滚出来!我知道你能出来的!”
黑影在里面撞击着金线组成的坚硬壁垒,却纹丝不动。
从白玉琉的手中接过那根焦木,韶焉在上面轻轻一挥,狂躁不安的黑影安静了下来,撞击的力度也慢慢减弱,直到完全消失之后才抬眸看向百宫争:“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百宫争也不敢挣扎了,身后的爪子已经刺入了一部分,白玉琉知道怎么能让他痛苦,就算是他拼命从两人的夹击中逃出来,后背的伤口也会被剜去五块肉。
“是谁告诉你我们的情况的?”
百宫争咬着牙不说。
韶焉看着焦木上的经文,心里有了个猜测:“祁笙吗?”
百宫争瞪得眼角都要裂开了,愣是没有开口。
“那就是他,”韶焉说得云淡风轻,“是你要杀我们,还是他要杀我们?”
阵法外传来熟悉的鸟叫声,一只刚长出头顶毛的鸟头从远处飞来,白玉琉笑了声:“这破鸟还秃着呢。”
站在鸟背上的人韶焉和白玉琉都熟悉得很,乌漆墨黑的斗篷,病弱苍白的脸还有黄金瞳孔——稚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