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韶焉和白玉琉被争吵声吵醒。
白玉琉睡在床边,韶焉直起身体的时候他顺手按住韶焉的肩膀:“我去看看。”
韶焉被按回床上躺着,平静地看着白玉琉哼着歌穿上衣服蹦下床,撑着脑袋说:“你也不嫌冷?”
说的是白玉琉的胸口,最近这狐狸蹬鼻子上脸严重,穿衣服的风格又回了以前的意思,胸口露出一片光彩来,也不怕晃瞎别人的眼睛。
外面寒风吹面,白玉琉的体温还是跟个小暖炉似地,韶焉有时候睡醒发现自己要不是被白玉琉卷在尾巴里,要不是靠在白玉琉的胸口上,现在看见他胸口处似乎还有自己头发被压住留下的印子。
“噢,”白玉琉把外衣拢了拢,勉强能挡住半边胸,“狐狸又不穿衣服。”
“你都脱了出去,恐怕是要被抓起来关入大牢。”
“现在是我的极限啦。”白玉琉打开门走出去。
韶焉眯起眼,这狐狸没把自己骗到手之前百依百顺的,所以现在是本性暴露?
外面正在争吵的是白芷道长和程阳朔,他们身后也站了不少的道士正在围观,白玉琉开门发出的声音引起两人同时往那边看去,发现是白玉琉之后又转回脑袋继续脸红脖子粗地对视,一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的愤怒之样。
“罗道长才醒,程道长这么着急着要罗道长开天眼找鬼,不怕罗道长一时去了?”
“现在那鬼已经主动出手,我们不去找它,难道还要等它来一个个伤害我们?”
“罗道长和在下师门也算是有点交情,我不会同意。”
两位道士吵得不可开交,周围没人敢上去说话,大部分都还没想好自己是否要参与进来。
白玉琉问庞道长:“他们在吵什么?”
庞道长说:“罗道长刚刚醒了过来,因为他和鬼接触过,程道长想要他说下那鬼的具体样子,还希望他能开天眼找一下那只鬼。”
“罗道长身上的伤很重,就算是真的能开天眼,现在也不是时候。”
庞道长把那句真的能开天眼给忽视掉,又继续说:“罗道长怕是以后都要落下病根了。”
白玉琉没继续搭腔,目光落在站在一边低头看脚尖的乐和身上,他应该是来请道士们的,现在被放在旁边吹风,也不见得有什么反应,着实有点意思。
韶焉一丝不苟地穿好衣服戴好发冠,才慢慢从房内出来,这次他推开门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不像是看见白玉琉就扭过脸,白芷道长瞬间叫喊起韶焉来:“韶道长,你且来评评理,程道长这般做法是否给自家门派蒙羞?”
韶焉把白芷道长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又转头看向程阳朔,停顿了下才说:“什么事?”
他在屋里其实听得差不多了,但实在不想参加进这种没有意义的争论,反正不关罗道长开不开天眼,那鬼都不好抓。
白芷道长飞快地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韶焉见所有人都在看他,特别是白玉琉混在人群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装得惟妙惟肖。
白了白玉琉一眼,韶焉才开口说:“罗道长需要休息。”
开天眼十分耗费精力,若是不小心轻者昏迷重者折寿,现在这个时候开了天眼,无疑是把功劳都让给别人。
所以程阳朔才会想到现在已经不能下床的罗道长,反正他已经出局了,不如发挥一下余热还能成就别人。
“若是你们拿不准主意,不如问问罗道长,”韶焉走到白玉琉旁边拉住他的外衣领子,强硬地合拢在一起,“他的事,自然还是应该自己决定。”
韶焉心里清楚,那罗道士开的天眼也就是看点雾气,就算为了面子要强行开天眼也不过是在床上多躺两天,反正也死不了。
于是程阳朔和白芷道长还真的要去罗道长的房间问个清楚,韶焉打算带着白玉琉脱离这群人自己去查,结果白芷道长挡在面前不让韶焉走,非要韶焉和他们一起去找罗道长,说他是玄清派的人还可以做个证明。
要不是白芷道长没有做更出格的事情,韶焉都想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顿了。
罗道长躺在床上进气多出气少,白芷道长和程阳朔的时候还非要从床上挣扎坐起来,被男仆托住后背连咳嗽都小心翼翼,唯恐伤口开裂一命呜呼,气若游丝地说:“昨日多谢程道长了,若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本职工作罢了,不值一提。”程阳朔安慰道。
白芷道长昨日没有行动,此时也只能说点好话宽慰罗道长,东拉西扯了一圈,听得韶焉想要摔门走人才扯回一开始的目的:“罗兄可还能开天眼?”
“这,我也说不准,天眼本就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平日里强行开启倒伤害不大,但现在我着实不敢。”
白芷道长拍拍他的肩膀:“那便好生休息。”
程阳朔又说:“可这鬼若多在一刻,这平王府的人就会多一分威胁。”
罗道长被他弄得进退两难,咬牙说:“若需要罗某,我定当鼎力相助。”
房内的男仆这才开口:“道长,大夫说你最近不能下床。”
罗道长大手一挥:“为了平王府人的安危,罗某的身体也只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