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又遇见了昨日来送水果的姑娘,她正面对上韶焉,和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对视了一小会,本来想转身就跑,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白,白公子在吗?”
白玉琉出现在韶焉的身后,衣衫松松地挂在身上,头发也没束起来,脸色还有点刚睡醒的潮红,姑娘的脸比昨天更红了,握着小篮子的手有些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来。
“你在看什么?”白玉琉侧着头笑嘻嘻地问她。
姑娘张开嘴的时候韶焉以为她要开始尖叫了,却没想到那姑娘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白玉琉:“白公子,你和道长——”
白玉琉站出来挡在韶焉面前,一根手指按在自己的唇上:“嘘,这是秘密。”
韶焉像个无关人士一样观看白玉琉连哄带骗地把小姑娘送走,第一次困惑地开口:“什么秘密?”
“误会了吧。”白玉琉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反正韶焉听不懂。
韶焉记挂着神树的事,没在意白玉琉的打哈哈,带着白玉琉一路找去神树。
快到祭祀的时候,神树四周用木桩围了起来,不允许靠得太近,村长正指挥着村民搬动一些木制的雕像,韶焉站得还是挺远,没有引起村长的注意。
“还记得村长之前说的那个许愿生孩子的夫妇吗?”韶焉问道。
“记得,怎么了?”
“那个孩子我今天遇到了,应该就是昨晚在暗处看我们的家伙,我先前以为他是什么妖,但是早上看见的时候,我觉得他就是人类,这很奇怪。”
“那黑影身手看起来可不像是个人类。”
韶焉避开一个驮着女性雕像的村民,眼神落在那棵神树上:“这树有些不对劲。”
白玉琉抽动了一下鼻子,说:“没闻到同类的气息啊。”
“……你是狐狸还是狗?”
“狐狸对气味也是很敏感的啊,”白玉琉又深深地闻了一下,“我现在就能闻见你早上吃的包子是什么馅的。”
韶焉的余光似乎看见了一个不太一样的人,把白玉琉往角落推了下,抬着指向那个人:“你瞧那个人的脸色。”
有个穿着灰色短打的壮实汉子搬动着一个鸟形状的雕像,那雕像的重量不轻,他的额头间已是一层汗水,每走上一段路就撩起衣服擦去,白玉琉瞧了几眼,叹息道:“印堂有黑气,怕是活不长了。”
“最多三月,”韶焉继续说,“必然暴毙。”
壮实汉子已经把雕像放到了村长指定的位置,捶着腰立起身来,和村长爽朗地笑了几下,说:“我家媳妇还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一趟。”
韶焉和白玉琉隔着距离跟着他,几乎是走过了一大半村子,壮实汉子才在一家门口停下,直接推开了门,还大声地喊着:“我回来了!媳妇,做好饭了吗?”
手上的琉璃片取下来放在眼前,韶焉将这屋子照了个遍,却没有看见一点点异常的气息溢出来,就连中途壮实汉子的媳妇出来过一次,韶焉也是一点都没有找到。
壮实汉子的媳妇长得倒是小巧,若是没有猜错便是那个向神树许愿的刘傻子的外来媳妇,那双手不似农家姑娘的粗糙,反倒柔软干净,耳朵上甚至还戴着这里人绝对买不起的珍珠耳环。饶是韶焉把这女子照出了个花来,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最后白玉琉贴着韶焉的隐身符化成小狐狸的样子进房子里面转了一圈,垂着尾巴又回来了。
一人一妖几乎是无功而返地回到房间。
先前在卉县已经开过一次天眼,短期内再开天眼是件折寿的事。没有罗盘还是不太方便,韶焉摸出一块玉石,拿着小锤子在玉石面上敲了几下,又拿着刻刀在玉石上面磕着。
白玉琉问他这是在干什么。
“之前的罗盘还是不能用,我做个新的。”
韶焉的速度很快,没几下就做好了一块新的罗盘,这个罗盘是汉白玉,成色极好,还留下了些边角料,韶焉顺手又做了个手镯给白玉琉。
白玉琉也不客气,带上手镯在光下照了照,看着白玉手镯在阳光下通透的样子,很是满意:“你不给自己做吗?”
“我更喜欢金色的。”韶焉说完又摸出一块碎金,在罗盘上比划了一下,又是只用手就将这一小块黄金搓成细条,放进刚才刻出来的纹路上。
罗盘做好了,他摆动了一下指针,将罗盘靠近白玉琉,满意地看着指针随着白玉琉的移动而转动着:“暂时用这个吧,虽然没有那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