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更迭,旧朝已去,雕栏玉砌的王宫又有了新主。
这个国家叫天澜又如何,叫天佑又如何,管他姓高还是姓玉,百姓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作恶多端的昏君一死,城里的百姓无不在恭祝新王上位。
新王登位不久后,南阳小楼高高的檐宇上挂起了红绸缎,门前一片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新君主夺得大权没多久就排除万难不顾众臣齐齐上书反对,执意要立一人后,而这王后是个男人不说并且身份低微。
一时间这件事就成了酒肆茶馆、大街小巷闲人们一盏热茶一壶酒的谈资。
而人们对于此事也是褒贬不一,说书先生敲着醒木撒着唾沫星子口若悬河,故事也不知有了多少个版本,只道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少女闺房里也因此添了一本传得正热的话本。
故事正穿得沸沸扬扬的主人公此时正坐在铜镜前任由玉轻尘从宫里派来的人摆弄。
早早燃起的红烛烧得只剩下那么半截了,稿月半个身子都坐僵了小宫女还在弄,还像只小麻雀一样嘴里顾自嘀咕着
“王后和王的故事真是感人至深,王真的很爱您啊,他为了您......”
稿月木愣愣的看着铜镜里那个一袭红衣的模糊人影,耳朵被各种只有在话本里才有的狗血情节贯穿无力吐槽。
又过去了一小会儿。
“呀,终于好了!王后您真好看,难怪王这么喜欢你。”
宫女一边念念有词的夸赞着一边手里不曾停下来为稿月转了转铜镜。
她接过侍者端上前来的凤冠感叹一声。
“就差这个了,戴上这个,待您与王拜了堂,您就是天澜的王后了。”
铜镜里面的人影因宫女的调整清晰光亮了很多。
稿月木愣愣的望着里面盘起一头漆黑长发露出修颈的俊美男人,暗忖难道他长得帅还能让玉轻尘偏离剧情了不成?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稿月这样想也算真相了。
正当他沉迷自己的英俊帅气时,突然感到脑袋一沉,回过神一看铜镜才发现自己脑袋上不知何时扣了一个金晃晃的凤冠。
穿着男式的喜袍,头上扣着女式的凤冠,别提有多别扭了。
但在外人看来红色华服衬着金色凤冠,在稿月身上又能怪到哪里去,倒是衬得稿月眉眼如画别有一番姿态。
“可以不戴这个吗?”
稿月用修长的手指指脑袋上的凤冠,声色里具带着郁闷,他问那灵巧的小宫女道。
如此沉重,要将脖子压折了似的。
到时候别没被主角杀死,就先被这玩意儿折腾死了,那真的是血亏。
稿月苦中作乐的想。
“额,王上好像没有具体吩咐,但天澜历代王后成婚的时候都是带着凤冠的呀,这可是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
宫女有些为难,她越说越小声,生怕会惹恼稿月。
稿月有些哭笑不得,他撑着他沉重的脑袋晃晃道
“无事,戴着便戴着罢,我不过随口问问而已,你不必害怕。”
好歹这具身体还是练过的,之前原主可能会松懈,但自001来后每日都是有勤加练武的。
毕竟他是一个要健健康康的死在主角手里的合格炮灰,他是很有职业道德素养的。
“奴谢过王后体谅。”
宫女顿时又展开了笑颜,那张带着雀斑的小脸好似要笑出花儿来一样。
她高兴的谢过稿月,小心的把刺着龙凤的红盖头在稿月头顶放下。
稿月的视野逐渐被放下的红色笼了去。
——
烛光将华丽的寝殿映得很亮,稿月穿着一身红色华服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
天澜国的衣服素来繁复,而且层层叠叠的。
如果没有人来,以他的性子,他很可能会当场脱衣服蹦跶几下散散热。
但就算再热衣服是决然不能脱的,不然袖中藏着的匕首就暴露了。
匕首是普通的匕首,只是开了刃而未有太过阴险的去抹毒。
他自然不会置玉轻尘于死地,不过是为了激怒玉轻尘来杀死自己罢了。
稿月可不认为玉轻尘会真的爱上他。
但如果硬要说玉轻尘是因为稿月这张脸爱上他,从而使剧情偏离轨道的,那么他觉得玉轻尘还不如拿张镜子对自己撸。
玉轻尘确实样貌出众,只是平时太冷淡内敛,喜怒哀乐不愿展露在脸上罢了。
“王上万安。”
不知道等了多久,稿月几欲睡过去了,守门宫人们请安的声音和推门声惊醒了他。
被惊醒的稿月立刻握紧了手中匕首的把柄,盖头下的眼神比手中匕更加锐利。
他表面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但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自私的人。
如果不够自私也不足以混过那么多世界骗了那么多人取得那些优异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