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话!
贾环叉腰,敲上一敲,还真敲出点干货来。
他就不信这个邪了!
清客跟金丝雀差不多,衣食住行都在府里,主人的意思就是他们的意思,就算想装高深莫测,也不至于触这么大的霉头。
詹光年纪一大把,籍贯无考,自称神游方,平时也走吹吹拍拍的老路,却偏偏在这件事煽风点火,背后没人就怪了!
眼看贾政千哄万哄,又是赔罪又是拱手,送走了最后一只……一个清客,贾环还在思索,这两天,必须抓住这批清客细作,一起抖落抖落,要贾政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性。
不然,一个詹光回老家,千千万万个詹光在上门投靠的路上。
“混账,无礼如斯,白糟蹋了圣贤,还不跪下!”
……
事情似乎不太对,他忘了,贾政是他的亲爹,在这个世界,不但可以一言不合上家法,而且能够把他往死里打!
……还手的话,能不能赢?
不是吧,一时疏忽,没咬出根本,把自己搭进去了?
根据原主凄惨不堪的回忆,贾政这个爹平时当的不如牌位,打人的时候却能下血本。
千钧一发之际,贾政的贴身小厮跑来了,手里没拿板子!
“老爷,卫公子求见。”
呼啊……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卫公子……嗯?京城勋贵,有名有姓的卫家只有一个吧,大哥卫若兰擅长骑射,小弟卫猗兰沉迷乒乓。
贾环愣是没走,在墙根等着。果然,没一刻,卫若兰步履如风,潇洒出现。
“环儿,世伯准了你随我到府上,还不快走?”
“卫大哥!”哎呦,出府!他可太想念外面的世界了,“卫大哥怎么来了?”
卫若兰眉头一皱,表示事情并不简单:
“我家幼弟和张府的张轩打得厉害,等你去解围呢。”
啥?打起来了?
打不得打不得,运动员的身体很宝贵的,那可是他看好的小苗苗,别在发芽的过程中把叶子打折了!
贾环立刻切换为火急火燎模式,拽着卫若兰跳上马。
等到信马狂奔到卫府,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响声,看到卫大哥笑的云淡风轻,才反应过来——麻蛋,被套路啦!
确实“打得厉害”,不过是在PK精网。
你来我往,那两把木桨终究太过庞大,啥时候逮着机会必须改良。圆拍多好!
“环哥儿来啦!”卫猗兰浑身是汗,直朝这边看,张轩趁机一个长球,完美结束比赛。
“我赢了。环哥儿好。”张轩微微一笑,打开了折扇。
“你……你耍赖!”
“是你分心。”
哇,氛围这么热烈了吗?要知道,精网在这个时代,和名利还没有直接挂钩,只是消遣,他们就这么认真对待,简直真爱。是时候教育孩子们,别把比赛情绪带到生活里了。贾环将手一背,决定先点评一下最后俩球。
俩小孩竖着耳朵等听,他还没张口,卫府的小厮又跑进后园了,神色很是慌乱。
“公子,薛——爷在府外与人厮打,公子可要去看看?”
卫若兰扶了下额头,拔脚向外走。
贾环眼皮一跳。薛蟠?
怎么哪儿都有他?
对两个同龄小孩比了噤声的手势,贾环放下短桨,踮起脚尖悄悄跟上。
门外传来恳切又惊惶的声音:
“求薛大爷饶过小民,小民母亲患了急症,要银子去抓药,一刻也耽搁不得。人又不跑,只求先抓了药。”
路旁大喇喇停着一辆横轴雕金的庸俗马车,薛蟠翘着短腿靠着车轮,笑嘻嘻地说:“不饶!你碰坏了我的车,早日赔了我,我这车也等不得。否则,捆去见官了事!”
“赔!赔!赔!”
跟着薛蟠的小喽啰纷纷起哄,笑的贼眉鼠眼。
卫若兰实在看不下去,向前好言解劝,薛蟠却一味耍横,指定了必须由碰坏他车的人掏银子才行。
贾环探身望望,一见到那个“碰坏车”的人,就知道薛蟠要搞什么鬼了。
那是个十三四岁的年轻公子,身上的青布袍子补过,却打理的很整洁。一抬首,虽说面有急怒,仍是眉目舒朗,别有气魄。配上脸上哀切的神色,很是满足人的征服欲。
麻蛋,薛大傻越来越放肆了,盯上了贫苦公子,居然当街玩起了反碰瓷的戏码!
贾环狠狠咬牙:今儿不让这大傻子趴下求饶,他不姓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