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小少年独自端坐在茶楼一角，慢条斯理的静静品茶，虽然少见，但在以实力为尊，而非注重年岁的环境下，倒也不算突兀。

茶楼二层的茶客们顶多多看几眼少年的方向，就不再在意。

察觉到周围的视线减少，程时之抿了口茶，放下茶杯，这才看向窗外。

他是来看别人的，可不想被其他人盯着看。

程时之挑选的位置不错，视线正好能包含大半条街。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众多，按照之前小叔的介绍，他们入住的客栈附近并不属于岭南城最繁华的中心区域，也非商业区域或修士和仙师们聚集之地。然而就看这片在整个城中相对来说并不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程度，相比程时之曾去过或者临时停留休整的城池最热闹的景象也不逞多让。

就程时之所见，也就只有泰和城能盖过岭南的繁荣。

但是就修士的比例来说，即便是当初正值仙门收徒之际的泰和城也达不到眼下街道上凡人和修士近一比五的比例。

不愧是长岭之下，最接近岭北灵气浓郁之地的城池。

看着街道上或独自一人，或三三两两，身着明显属于修士的直裾长袍，头戴玉簪，广袖微摆的修士，程时之心中感叹。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邻桌不甚清晰的说话声。

“……无涯阁弟子……”

对方有意压低声音，程时之本预避嫌，却被零星听到的言语吸引。

无涯阁？

不知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个，和家中两个堂兄所拜入的天武宗一样同为仙门的无涯阁。

不过，既然有仙门名为无涯阁，想来也不会再有其他势力敢用一样的名称吧！

虽然之前因着堂兄拜入仙门的事，了解了一些仙门对外的浅显情况，也在泰和城见识过仙门收徒的盛况，但随着目标的明确以及坚定了修炼一途的意志，他对仙门的好奇和探求更甚。

程时之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转移注意力，不刻意，却也没有因避嫌而避免聆听旁边的对话。

“……以为是飞花阁的弟子，没想到无涯阁也来了。”

“飞花阁来的弟子确实不少，之前我就见了好几拨了。”

“看来这次万通商行的拍卖会估计是有宝物出现，要不也吸引不了这些仙门的弟子。”

“嘿嘿，依我看可不是一般的宝物，说句奇珍异宝都是轻的。”

“怎么？你有消息？”

“就咱们这种身份，哪来的消息？！不过我之前不是见到过飞花阁的人吗，其中有一波……”

虽然如今程时之的五感增强，但若是修士真正压低声音，施展传音术，除非修为更高，否则很难听到。

也不是一定想要听这壁角，程时之便不再细听，转而看向窗外，正好看见七八个身着统一灰白长袍的修士从楼下走过。

无需细看，便知这些人正是之前听到的无涯阁的弟子。

对于这些仙门之人，程时之见到最多的便是在泰和城二堂兄程经武拜入仙门后所在的天武宗的弟子。

虽然各个仙门弟子的服饰并不相同，但也许是仙门弟子自有的气场，让他们在穿着仙门统一服饰的时候，很容易就让人一眼便认出仙门弟子的身份。

也许一两个弟子在人群密集处还不显，但只要人数一多，就像刚走过的这群人，就十分明显了。

程时之收回视线，即便是还未正式踏入修士的门槛，只是刚刚炼体大成的他，都对视线十分敏感，更何况有修为在身的仙门修士。即便这些仙门弟子在外怕是已经习惯了受人瞩目，看的太久，总归容易引起对方的注意。

拍卖会，寒城不是没有。

以前年纪还小的时候，他也曾被祖父带着参加过几次在寒城举办的拍卖会，虽然家族底蕴不足，争抢不过寒城那些实力强大的家族，但只是拍卖会邀请函的话，程家还是经常能够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