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吃了点糕点，垫了垫肚子，程时之就等着火堆上架着的烤鸡。

这次是因着他五年后很可能也要经历一次仙门收徒的测试，程时之才能跟着长辈出来“见识见识”，提前感受测试时的盛况。若放在平时，以他这般年纪，顶多在寒城内走走，就连出城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相隔千里，单程就需要近半月时间才能到达的泰和城。

经历了去时半个多月的路程，程时之也渐渐习惯了车队出行的安排。像现在这样时间并不急迫，能够临时停留的时候，车队经常会就近打些野物，配着车上的干粮，有滋有味的吃上一顿野味。要是时间紧凑，需要加快行程赶到安全的地方过夜的时候，就只能轮流到马车上就着热水，吃些干粮肉干了。

程时之看着烤鸡上滋滋冒出的油光，听着小叔和车队随行的护卫们聊着以前出门遇到的趣事。就连略显严肃的大伯也饶有兴致的听着。

虽然大伯的修为比小叔高，但自小程时之就知道大伯程德将是他们程家继祖父之后的下一任家主，故而大伯在修炼之余，多是处理家族的事。而论起出行在外的趣闻，小叔和这些经常出门行商的护卫们自然知道的更多。

程时之无所事事盯着烤鸡的目光，在程德和程平等人眼中，就成了迫不及待对烤鸡的垂涎了。

程平正说着话，见此有些失笑，转了转支架，鸡肉已经烤的恰到好处，便一手抬起穿着烤鸡的木棍，一手垫着手帕，撕下整只鸡腿，递到程时之手里。

“……别看咱们这一趟走的轻松，没带太多货，时间又不赶，一路就跟游山玩水似的，实际上平时走商的时候，十次里有一次像这回这么太平的就是好运道了。”

“可不是！”赵义满拿起面前火堆上烤的差不多的烤兔子，不顾烫手，飞快的扯下两个后腿扔给护卫队中年纪最小的小六，然后咬了一口兔肉，边吃边说，“要我说，遇着劫道的还好，能打劫咱们这种小商队的多是些修为低下的乌合之众，打得过就打，就算打不过，三爷每次也能带咱们全身而退。要是遇上妖兽才倒霉！”

小六吃着兔腿，有些好奇，“一般官道人来人往的，人气足，附近的妖兽几乎都是低阶妖兽。咱们车队平均都是炼气四五层，没道理打不过啊。”

程时之闻言，也有些不解的抬眼看向程平。

程平笑了笑，“低阶妖兽实力不强，一般都会避人。就像入山狩猎，若是不收敛自身气息，以妖兽的警觉性，早就躲起来了。而那些能寻着人气儿出现的……”

小六迟疑，“总不会是高阶妖兽吧？”

赵义满哈哈大笑，“可不就是高阶妖兽！吹口气就能把你吹飞的那种！”

看着小六一脸的愕然，不少人都嘿嘿直乐，车夫韩路比较实在，冲着赵义满就丢了根带着火星的柴火，“你就吓他，小六第一次跟车队，你也不怕把他吓着了！”说着看向信以为真的小六，忍笑道，“别听他瞎说，要真是遇上高阶妖兽，别说咱们这些人了，就连炼气大圆满也不够它塞牙缝的，谁还敢走商啊！再说高阶妖兽哪是那么好碰的，想想高阶妖兽身上的资源有多稀缺，要是在官道上都能碰上，那些仙师们哪里用得着去深山老林专门狩猎，还不如随便跟个商队走商，等着妖兽送上门得了！”

小六瞪了赵义满一眼，随后又问，“那就是中阶妖兽了？”

程平见赵义满张嘴又要忽悠小六，忍笑接过话，“一般遇到妖兽的几率不大，低阶的就不说了，就我所知，咱们商队这么多年，遇到中阶妖兽的次数一只手也数的过来。除了遇上一次成群的灰苍狼外，剩下那几次都是单只的妖兽，一般来说，品阶越高的妖兽越是单独行动，到了四阶以上，就很难见到成群结队的。不光是咱们商队，寒城其他商队我也只听说遇到中阶的妖兽，还真没听过谁家倒霉的碰上高阶的。”

不只小六，就连一旁的程时之听着都有些咋舌。

就算不是高阶妖兽，中阶妖兽也够他们商队最高不过炼气六层的修士们喝一壶的。

在这里生活了七年，虽然平日程时之一直生活在寒城城内，连活的妖兽都没见过。但对于妖兽，他倒是知道不少。

大家口中常说的低阶、中阶、高阶妖兽，其实指的只是最低境界聚灵期的妖兽，就跟人类修士最低境界炼气期一样。

炼气期分九层，从炼气一层到炼气九层。

妖兽的聚灵期也分九层，从一阶到九阶。一阶到三阶统称为低阶，四阶到六阶为中阶，七阶到九阶为高阶。

不过别看聚灵期妖兽和炼气期修士划分的小层次相似，从真正的实力上讲，完全没有相似性。炼气五层的修士，还得是同等级修士中攻击力强的，也许能小虐一下聚灵期三阶的妖兽，一旦对上四阶妖兽，斗个平手都算运气。不同阶层的妖兽实力差距比修士要大的多。就好比妖兽一旦达到七阶，生啃一群炼气九层的修士毫无压力。

“没听说不代表没有，你们经常在外行走，一定要谨慎小心。没传出商队遇到高阶妖兽的传言，不等于没有商队遇上，更可能的是，一旦遇到，怕是就没有活口了。就像咱们寒城，不偶尔也能听到外出的商队彻底失踪吗？！”

一直很少开口的程德沉声提醒众人。

空地上的气氛瞬时有些沉重。

这并非危言耸听，众人心里都清楚，他说的是事实。

眼看气氛有些压抑，程平呼出一口气，丢开手里的骨头，拍拍手，正要打破气氛，却突然神色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