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叶蒙一直觉得所谓的“王霸之气”都是小说里虚构的东西，但在此刻他却清楚地意识到，这玩意儿没准是真的。

桑靖远明明还是那样，坐得端正优雅，脸色苍白，看起来有几分羸弱，好像总是病气缠身。可他眯起眼睛，那样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空间都仿佛变得格外拥挤，压得叶蒙呼吸困难。

“系统你骗人！”他在心里咆哮，“你说他是个小可怜的！”

【他是小可怜啊。】系统很无辜，【从小就被排挤，吃不饱穿不暖，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次门，还不可怜吗？】

“谁家小可怜用这种眼神看人啊？！”叶蒙快哭了，“你看见没，他明明在笑，我却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把我一口吞了！”

【哟呵，这也是坏蛋的天赋技能吗？】系统揶揄，【放心吧，你已经是最坏的了，目前没几个人能坏过你的。】

话是这么说，但叶蒙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他被桑靖远看得头皮发麻，硬撑着才没当场跪下，半晌后只听桑靖远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希望叶公子不要误会我。”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叶蒙瑟瑟发抖，想都没想就急忙点头。

桑靖远沉默了一秒，缓缓收回视线，右手食指扣了扣桌面，语气冷淡：“看来叶公子不相信我。”

叶蒙慌得一批：“桑靖远，咱们要讲讲道理，我才是受害者吧？我可是差点被强.暴了啊，抱怨一句都不行吗？”

桑靖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叶獴进府不久，前后不过十来天，而桑靖远一直被关在内院，从未涉足客房，桑府众人也不会主动向叶獴提起大少爷，因此他不该知道桑靖远的全名才对。

然而叶蒙被吓得不轻，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想赶紧把人送走，连腔调都懒得装了，操着一口大白话道：“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要我干嘛，你就直说了吧。”

桑靖远显然不太习惯这样的交流方式，但他反应很快，正色道：“此前我已经说过了，赵文举并非良配，我想拆穿他的真面目，让梓彤早日脱离苦海。只是良家女子看重名节，我也不忍她们被糟践，青楼又太过寻常，偶然去几次并不算什么……”

“所以你想让我继续装女人勾引他，找机会被桑梓彤看见吗？”叶蒙打断他，“你真的是为你妹妹好吗？她到时候肯定会很伤心吧？”

“长痛不如短痛。”桑靖远叹了口气，“叶公子可愿帮我这一次？”

叶蒙还能怎么说？他敢保证自己要是拒绝，这白切黑的芝麻汤圆分分钟就会拿“曝光他身份”作为筹码，强迫他就范。

“我问你啊。”叶蒙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硬着头皮确认一下，“如果我拒绝，你打算怎么做？”

桑靖远笑了笑，语气温柔得好像在同心上人说话：“叶公子风流倜傥，住在桑府后院教授女红是屈才了。”

“果然……”叶蒙抹了把脸，郁卒道，“我错了，我不该对你抱有期望的。行吧，我答应了，后面如果有需要你的地方，也希望你能多配合。”

“这是自然。”桑靖远心情很好，起身行了一礼，“天色已晚，叶公子早些休息吧，靖远告退。”

叶蒙心累地摆了摆手，目送他转身离开，片刻后重重叹了口气，喃喃道：“没看出来啊，他还是个妹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