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风,苍穹湛蓝,漫漫山野覆满整个若尘峡谷。缭绕的雾气将峡谷环在烟云中,如同仙女的飘带,灵动秀丽。
一条湍急的长河将若尘峡一分为二,水流如长刀,分毫不留情面便将山体劈开,刀锋锋利,壁表无痕。
两岸翠林拔地而起,直耸入天。林中多见百年老树,精怪多以此为窝,好不热闹。
晨曦的空气中夹杂着野花的芬芳,株株植被上闪烁着昨日新雨后的晶芒。
鸟儿清鸣声与猿啼哀嚎声在峡谷中央交替响应,本是空灵寂寞的地方,却被一群手拿法器身背行囊的人打破。他们驻足在局促窄小的栈道上,抬头仰望山涧中的一处洞口,踌躇不前。
“老大,这该如何是好,派去探路的人已去了一个时辰,传音令牌也没半点消息,莫非是遇险了?”一个身穿蓑衣的胖子抬头望向头顶上的玄洞,有些忧虑道。
“不等了,我们入洞,干这行百年,要是怕了,真是败了我们屠地皇的名声。”一位头戴白巾,面貌已被火蛇吞掉大半容貌的男人说罢,随即向地上啐了口唾沫,便开始摸索背上硕大的行囊。
“老大说的是,咱们这行,从来不怕他娘的生死,小的们,抄家伙!入洞寻宝去!”白巾男人身边立着一位身形干瘪的瘦子应声道。
这男人着实瘦,他上半身打着赤,墨绿色的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胸腔的形状清晰可见,颈肩上的主动脉随着心脏的搏动不停跳动。
“老三,你带着人,上去给我们递绳索。然后把这个先给老子扔进去,让他们替咱们再探探。”只见白巾老大从行囊中摸出三根竹筒,一并递给瘦子。
瘦子接过后会心一笑,紧忙接过别在腰间。
“娘的,当年为了抓这几个玩应儿可是死了我们不少兄弟。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语毕,呲着泛黄的牙耸了耸肩膀,他右手在湿滑的壁表左右胡摸了几把,转头对身旁的两个人说道:“我们上。”
那两人与他身形一般瘦,俱是皮包骨头,但身手矫健,不消一刻就随瘦子攀了百余丈高。
细细一瞧,这三人俱赤着脚,手与脚间似是长了蹼一样的涡旋,紧紧吸附在峭壁之上。
峡谷内虽然潮湿多雨,壁表湿滑,但却难不住他们,不消半个时辰就已抵达洞口的平地上。
三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一人负责将套在身上的长锁结扣递下去,一人负责将长锁套在峭壁处的一棵老松树上固定。
绿皮瘦子不去管身后两人,只是立在洞口嘿嘿干笑了两声,两眼贼光一闪而没,只瞧他卯足力气,长臂一挥便将竹筒狠狠打进洞内的岩壁上。
“嘭!”
瘦子听见一声脆响后,就开始掷第二个、第三个。末了,他赶紧蹭了蹭手,冲着还在栈道上的人群大喊道:“老大,妥了!”
白巾老大闻见后,擒起胸前的骨哨含在口中轻轻一吹,一声尖锐的嘶声就响彻谷底,鸟兽皆惊。洞内突然声音大作,似有狂躁野兽猛奔起来。
慢慢的,只待声音渐行渐远后,白巾老大也顺着绳索攀至洞口。
“老大,是等、还是进?”胖子手脚并用,被那两个瘦子连拉带拽的才爬至洞口。他累的直喘粗气,蓑衣也被刚刚几处锋利的尖石刮掉了不少蓑草。
“进。”
“老二,你这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太好,吃饭的本领都快丢了。 ”瘦子眼珠向上一挑,白眼仁占了三角眼大半,讥讽着胖子。
“老三,你是不是想造反!大哥,他……”还未等胖子说完,白巾老大就不耐烦吼道:“都给我闭嘴,这笔买卖要是坏到你俩手里,就都给老子滚蛋!吵个屁!”
“都给我打上十二分的精神,这是八帝中央的黄帝陵寝,咱们若干成了这一票,大家可以歇上个半辈子了,享他娘的清福去!。”白巾老大搓了搓手,示意众人将火把升上,他自己也点燃一根,顺着黑漆漆的岩洞向内摸索去。
几十人的队伍,现下只能听呼吸与细碎的脚步声,白巾老大走了半柱香后,心觉不对,便对身后的人说:“瞎子王,你过来,给老子闻闻,前面是不是有什么?”
众人赶紧退步让出一条空道,一个只见眼白的男子,被一个束发少年搀扶到白巾老大身旁。
白巾老大见他过来,也向旁侧挪了挪地。忽地,白眼男子头部骤增,面容大变,五官之中,只有鼻与嘴最大。他咧着一张海口,猛然一吸,还未将气息全部敛入腹中,就被呛了回去。“咳、咳,老大、血气味很重,得小心。”
白巾老大原本就是多虑,听瞎子王说后更是谨慎起来,他擒起骨哨,左右有些犹豫,但还是轻轻吹了一下。刺耳声再次浮于耳际,由于洞内空间狭隘,他虽浅浅一吹,但响声却比在外面更躁。
“啊!”
有些人显是受不住,只被声音震的伏在地上,双手抱头,不住的颤抖,额头用力的锤砸满是烁石的地面,磕的皮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