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与方子清对视了一眼,对方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那块破布递给秦隐。
秦隐摸了摸松云棉又摸了摸手中的破布,感受了一会儿,对着方子清点点头。
这是昨天从老邢头身上扯下来的。
秦隐定了定神,便对小厮说道:“这松云棉怎么卖?”
“小公子可是瞧上这松云棉了?”小厮眉开眼笑,一边麻利地从侧室取来了一段崭新的布匹。
“这松云棉怎么放在侧室?”秦隐接过从小厮手里递来的锦缎。
“诶,这布刚从南方换过来,新到的,城中我们家独一份,拢共就只有几匹,全挑的素色。我们这每天生意热闹,我们掌柜怕碰着了就给全收到侧室啦,公子真是好眼光,就是不知道公子的衣裳是什么料子做的,看着真是流光溢彩啊。”小厮在那里絮絮叨叨的,秦隐已经不在意了。
他从方子清手中把破布拿过来,跟松云棉仔细对比,颜色都是素素的,质地果然一模一样。
“是你们这布好,这天穿着凉快,我身上的衣裳是家专门做的,这个天太热啦。”秦隐随便扯了个慌带了过去,小厮这才罢休,因着之前对他的好感,倒也没怀疑。
谈妥之后很快就有裁缝来为两人量身,虽是就着制好的成衣改动可还是有些时间要等。
秦、方二人坐在店里,一边和小厮天南地北的聊着,一边等着衣裳,既能避暑还有茶喝。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将两身衣服呈了上来,四件衣裳都没绣花洒金就花了六百个钱。
小厮连忙递于二人:“去那边屋里换换,瞧瞧合身不?”
“行。”秦隐爽快地答应,手里接过青色袍子,把旁边那件白色的交与了方子清,两人分别进了屋。
不过多时便出来了。
“所谓人靠衣装衣靠人活,什么衣裳到了两位公子身上诚是不赖。城里少来外人,两位见着倒是面生。”小厮充分发挥了他健谈的本领,拉着秦隐两人又叨叨起来。
秦隐想套点消息,于是便状似随口提了句:“四件衣裳就要六百个钱,还不是城中第一个穿上的,真是太贵啦。前两天我就看见一个朋友穿了松云棉,见样式不错,我才记了下来。”
“这不太可能。小公子定然是看错了,”小厮笑着摇摇头,颇为自得的道,“这松云棉是新货,我们店里也是今个刚到。”
“那就是别家店里的了?”秦隐理了理衣襟。
“这就更不可能了。”小厮果断否决,“松云棉是刚从建邺买来的,在整个城里也是独一份。这松云棉衣裳,除了两位公子,就只我们掌柜制了几身。可掌柜的前些日子没有出门,公子也没有来店,想来是见不到的。”
“怎么就不兴你们掌柜回家被我瞧见了呢。”秦隐笑了笑。
“不可能,我们这布庄前头是店面,后头是宅子,掌柜的一家都住后头呢。”小厮做成一桩生意,心里也觉得自己得了好处,心情不错,便也不吝啬道:“喏,就是在布庄后面的宅子,可惜他今天不在,不然你们倒是可以去拜访一下。”
秦隐顺口接了下去:“那还真是遗憾,我们今天还有要事,不便耽误,改天有机会再来拜访。”
“小公子先忙要事,我们这家店也不会长翅膀飞了去,一年四季都在这里的。”小厮笑道,“客官慢走。”
“告辞。”秦隐也笑,露出一个虎牙,看起来十分可爱。他举手抱了拳,遂同方子清走出门口。
“这事是越来越糊涂了。”离开布庄,秦隐就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