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问题?”旁边那人莹莹一笑,邝露看去,这人虽是女子,却是一身的男儿装扮,显得她格外的英姿飒爽。
“何况忘川并非无解,”女子勾唇道:“日后再给他饮下黄泉水不就好了。”
听到这里,邝露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渐渐放慢了脚步,等那两人走远后,邝露才寻了一路人问道:“敢问,黄泉水在哪?”
那魔人上下打量了邝露一番,道:“你这小姑娘不是本城的吧?忘川彼岸是黄泉,你连这都不知道?”
“外城来的,”邝露点头:“听闻送佛节热闹,所以过来开开眼界。”
“这样,”那魔人道:“沿着忘川河走到尽头便是黄泉了。不过你若只是观光,还是劝你别去黄泉了。”
“为何?”邝露问道?
“黄泉附近有魔兽饕餮看守,轻易不让人靠近。”他回答:“便是本城的人,没事也甚少靠近黄泉。”
邝露笑道:“多谢,我也就是好奇问问。”
那人这才不再多言,转身与同伴离去了。
邝露拨开人群沿着忘川河径直往上,一路奔至河流的尽头,只见前方黑如檀墨的河水在流到一座小桥下后,颜色流转成夺目的金色。
那金色水流只是一小股,就在河流顶端,如同漩涡曲延往下至水深之处。
这应该就是黄泉水了吧?
听那女子的言下之意,黄泉可解忘川,且此事便是他们魔物中人也并非人人皆知,所以就别提外界中人更少得知了。
邝露看着那一点金色,步步走了过去。
“邝露,”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拉住,“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半天。”
邝露回头看去,见来人正是锦觅,便指着不远处的金色水流道:“锦觅,你看见那金色的水了吗?”
“恩,”锦觅点头,“这水好奇怪啊!整条河流都是黑色,却在尽头变成了金色。”
“这河是忘川,”邝露解释,“那金色的是黄泉。我要取一滴黄泉水。”
“取它做什么?”锦觅不明白。
邝露看着锦觅,知道她素来善良且心思纯正,对人对物从无一丝的歹意,便拉着她的手道:“我与你实言相告,这黄泉水是为润玉而取。他们说黄泉有饕餮看守,若我取了这水又有不测,你便帮我将这水带上天宫。”
“为润玉而取?”锦觅被她说得糊涂起来,“邝露,我不太明白。既然很危险,你便不要去了,等凤凰他们回来再取,不是很好吗?”
邝露看了看天色,摇头道:“他们去捉拿穷奇,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们回来时想必已经封印了穷奇,此事非同小可,需要马上启程回返天界,岂能在此多留,还要取黄泉水,闹出更大的阵仗?”
何况忘川水是天后给润玉饮下,若动静太大惊动了天宫,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了。
“你在这里等我。”邝露拍了拍锦觅的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朝黄泉飞了过去。
锦觅只得站在岸边,眼睁睁看着邝露飞至黄泉的上空,双手笼印以仙术操控瓶子轻轻下坠落在黄泉水上,一滴金黄的水珠从泉中透了出来,稳稳飞升,眼看就要进入瓶口,只听见一声惊天巨吼,一只身形大出邝露数倍的上古凶兽饕餮从忘川河中破水而出,朝她凶猛奔来。
邝露手一挥,将那滴黄泉水收入瓶中,瓶子迅速朝岸边的锦觅疾速飞去。
“锦觅,收好!”邝露才来得及喊出一句,饕餮便已奔至眼前,口中喷出烈焰之火,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她扑面而来。
邝露双手笼印挡在身前,余光瞥见锦觅已经将那瓶子收入了怀中,心中才刚松了口气,烈焰冲破结印撞了过来,将她整个人撞向了不远处的小桥上。
发间的寰谛凤翎在瞬间金光大炽,一双流转着华光的凤羽从她背后伸了出来,将她环在其中,使她在撞上桥石的一刻不至于受伤颇重。
邝露撞在桥上后反弹回来,往桥下的忘川河坠了下去。
“邝露!”锦觅站在岸边心急喊道,恨不得扑过去帮她,却又苦于仙法低微实在不敌饕餮。
邝露已然来不及再有时间结印,坠入忘川的前一瞬她看见润玉从天而降朝饕餮一剑挥下,在将凶兽驱赶开一段距离后朝她疾速飞来。
邝露伸手欲要握住润玉,眼见着润玉伸来的手已然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清楚看见润玉的眼底布满了极其浓郁的恐忧,耳边传来“扑通”一响,漫天水花四面方朝她汹涌而来,将她整个人淹没。
素色罗衣如同曼珠沙华在水中绽开,水中有粼粼波光在身侧如星闪烁。邝露往下沉了两瞬后,一口水呛进了喉中,腥苦的味道在心脏处立刻蔓延散开。
润玉纵身飞至水面上,见邝露虽在下沉,却是速度缓慢,便伸手将她一把捞了起来抱在怀中,直接飞到了岸边。
“邝露!”旭凤也赶了过来,欲要接她,却被润玉避开。
“邝露怎么样了?”锦觅担心询问。
“邝露修的是水性仙法,与我相同,我需即刻为她疗伤。旭凤,劳你将封印好的穷奇带回天界。”润玉一语带过,抱着邝露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了魔界,独留下一脸担忧的锦觅和眼底有不悦滋生的旭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