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余澄本来低着头一瞬间抬了起来, 那双眼睛灿若星辰, “你打算怎么负责?”
宋璃问:“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余澄扔了粒草莓到嘴里, 道:“我想让你嫁给我,你嫁吗?”
她说这话时的态度过于随意和散漫,任谁都看不出真心。
“嫁。”宋璃点了点头, 出人意料的是, 她同意了。
余澄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宋璃,过了一会,才扯开一个笑,道:“无福消受。”
宋璃觉得自己连呼吸都紧绷了, 但是下一秒她就放松了下来, “那,就算了。”
余澄揉了揉太阳穴, 道:“你让我缓缓。”
她推门出去了。
宋璃看着余澄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们响,她才收回视线,开始看文件。
她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
这不是一个好局面, 至少从目前看来。
但权利,大部分的选择权, 确实掌握在她的手上。
控制感确实让人兴奋, 这点毋庸置疑。
宋璃有时候要怀疑自己的病情是不是更加严重了,可倘若这是一种疾病, 那么她, 余澄都已无可救药。
余澄并非不会爱人, 她爱人是有底线的。
而余澄的底线就是她自己。
她就是这样过度强势自负的女人。
太巧也太不巧了,宋璃也是。
相似的人做知己还不错,做情侣只能引发人祸。
空气里还有烟草的味道。
余澄并没有带走她的烟。
宋璃从里面抽了一支,不太熟练地点燃,抽了一口。
她现在明白余澄为什么喜欢抽烟而厌恶电子烟了。
有害,辛辣,却让人上瘾,大多数带来的不是清醒,而是眩晕。
电子烟不会,它太安全了。
这是因为失去了尼古丁和焦油这些致癌物,它的魅力大减。
她也只抽了一口,剩下的都扔进了烟灰缸。
她尽量不让自己上瘾。
尽量。
……
余澄回到房间。
尼古丁中毒的症状让她现在脚步还有些虚浮,她躺倒在床上,柔软的大床让她整个人都陷在了里面。
余澄哼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的声响让她听起来有点像余锦鲤。
头发有很大一部分挡住了眼睛,她能确认自己现在绝对不好,哪怕只是看起来。
如果不是来电话了她能仿佛被抽干全部精力一样地躺一夜。
手机在不到一米的床头柜上。
余澄费力地伸出手,手指尖都绷紧了却碰不到。
她任命地挪了挪,拿起手机。
“喂?”
“喂。”余洋的声音混杂着风声传过来,“澄澄。”
余澄道:“你有事吗?洋洋姐,没事我挂了。”
余洋轻叹道:“我们要有一个月没说过话了吧,你就这么对我?而且研究所跨国电话很贵的,还只能打五分钟。”
余澄眯着眼睛道:“我现在大意失荆州,你让我静静。”
“等会,”她坐了起来,“研究所?你还真进去了?”
余洋有点得意地说:“你哥哥我是谁,说要来研究就必须来研究,你以为我是来玩的?”
余澄道:“我以为你只是想要一件企鹅绒的羽绒服。”
余洋兴奋道:“我昨天刚刚接触过了,真的……”
余澄道:“五分钟。”
余洋咳嗽了一声,道:“行吧,说说你怎么失的荆州?”
余澄沉痛道:“一步错步步错罢了,你知道看见之前好像只是有点轻微狂犬病的大美人变成人渣是什么体验吗?”
余洋无言,看了看不停在变动数字的屏幕,才道:“你谈恋爱是为了验证物种的多样性吗?”
余澄道:“算我眼瞎,是我识人不明遇人不淑,错了,都错了。”
余洋听她语气里的后悔是真的,道:“你现在打算及时止损?”
余澄道:“我想啊,”
“想什么?”
“我就想反正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不如我留着收藏吧。”
“……”
余澄继续道:“你看,反正我现在赔也是赔,卖了也是赔,留手里也是赔,虽然都是赔,但是长得好看啊,怎么也有观赏价值啊,不亏。”
“合着你就这么炒股的?心态不错啊。”
余澄道:“我不炒股。”
她忧郁地摸自己的衣服,然后发现没有烟,只能更忧郁地靠在床头,拢拢自己的头发道:“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炒股呢。”
“你当心倾家荡产。”
“可别,”余澄阻止道:“我家不是你家吗?”
余洋道:“你觉得我可能去捞你吗?”
余澄长叹道:“二十多年的兄妹啊,二十多年。”
余洋刚想说点什么,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盲音,五分钟到了。
余洋挂了电话,心里突然有点怅然,又有点放松。
怅然的是当年那个说着自己绝对不结婚的长头发,每天作个不行的女孩都认真了,原来这么久过去了。
轻松的是她想稳定下来,这挺好的。
“余。”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余洋回头,蜜色皮肤混血的高挑女性工作人员站在他身后。
余洋回了一个微笑。
南极,大雪。
几千公里之外的城市,夏末初秋,不冷不热。
小余总披着浴袍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当然是凉茶。
她这辈子都没法接受茶水的味道,话说的好听,真要实践操作起来她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啤酒。
但是明天事多,她又头疼,挂了电话之后就下楼买药,还买了几瓶凉茶和雪碧。
一切都是正常的,如果没看见宋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