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接到馆长电话,下周刘扬调到外文图书室继续实习,时间不定,可能将来还要把馆里所有科室轮流转一遍……我没有傻到问为什么,只是对馆长说最近家里房子空着打算搬离职工宿舍。
一周后百无聊赖的我给月月打电话,那个号码已经不存在了……
当小弟兴高彩烈的说阿阳快要办完辞职手续时,我只是麻木的问:“现在婚宴酒店很难订的,你们确定了日子快点告诉我。”
好像在极短的时间内,我失去了所有——还是我根本就不曾拥有过?
外文图书室比较特殊,晚一小时开放,提前一小时关门,中午不休。半个月我没有见过刘扬,就连上厕所、打水、吃饭都没遇见过。也许想躲避一个人真的很容易。
白天大部分时间我不厌其烦的整理书籍,打扫卫生。然后回家像白痴一样盯着电视发呆,直到小弟和朋友们玩到天黑回来,帮他洗洗衣服,做做饭。
生活,为什么越来越乏味?
翻着越来越薄的台历,新年临近。
老妈和张叔叔去海南疗养,一去两个月,食宿全包——部队老干部安排的活动,令老妈兴奋不已;小弟计划去外国读博的申请被拒,不得不在本地找了个外企先干着,虽然这份工作已经让很多人羡慕,但他还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年终考核我毫无悬念的再次成为“工作标兵”,引来几个同事的不满,却又没啥办法。
午餐在食堂吃,晚上下班回家给小弟做饭——重新工作的他再也没有那些胡吃海塞的聚会,老板交待的繁重工作令他头疼不已,甚至有点儿后悔辞了北京的高薪职位——当然最重要的,阿阳在北京似乎迟迟来不了,坏情绪愈发雪上加霜。
年前照例去馆长家拜访,不同于单位大部分人的有意巴结,我更像去探望一位长辈——当初高中毕业也是馆长把我招进馆里,看在和老爸的多年情谊,这些年一直在工作上照顾——而且他热心的老伴还痴心不改的给我介绍过不计其数的对象,从这方面说起来,操心程度甚于我妈。
只拿了几盒好茶和一瓶酒,阿姨给我们做了桌好菜,其乐融融。
谈话间提起刘扬——也许潜意识里我有意引导馆长说起这个话题,这段时间没有任何异常,但越平静越觉的可怕——馆长说起认识刘扬这孩子是在劳务市场……
A大的学生,看谈吐和穿戴并不像穷人家的孩子,去劳务市场做什么?
馆长老两口年岁大了,两个孩子都在外地工作没人照顾,去劳务市场打算找个小保姆,碰到刘扬就觉的很不错,细一了解原来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馆长最惜才,二话没说签了约,在家里做了几天家务终究觉的太屈才,问刘扬愿不愿意去图书馆做实习生,虽然没有工资,但如果上头有名额会优先考虑有工作经验的人——刘扬感恩戴德谢过馆长,后来,就遇见了我……
“她家里条件不好?”我问。
“看着不像,第一天来我家提的那个包好像还是个什么名牌的……”馆长看看老伴儿,“什么来着,你当时还说呢。”
“香奈儿,上次市里组织咱们去香港见过的,打了折还八千多呢!”阿姨年岁虽大,但追求时尚的心态倒是不变,“做工挺像真的,不过按说一个小丫头出来当保姆,不应该吧……”
“好像她以前家里挺有钱的,做生意。不过家里的事我们也不便多问,总有复杂的原因吧。”馆长淡然一笑,“这孩子很聪明,还好学。就是她主动提出要到各室转一转,多学习学习……”
我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