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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1/2)

筵席设在太极殿, 虽是家宴,但布置奢华, 浮雕于顶,美轮美奂。殿内极大,黄花梨木屏风隔离了外间夜风,宫女鱼贯而入, 布置珍馐。

宴上不过二十余人,都是依穆两姓的嫡系, 地龙炭火燃烧后,殿内暖融融,气氛恰恰相反。

烛火曳动, 仍旧无法遮掩一番清冷。其间的波浪涌动,耐人寻味。

穆湘洛自开席后,就埋首吃着食案上的点心, 再好的菜肴经过长久的宫路,也凉透了。她坐于穆夜对面,时常感到他挤眉弄眼, 却又不知何意。

数次之后,她终于停著,怪道:“二殿下, 您今日不适?”

穆夜楞了楞,清和的面上涌现惯常的笑意, 他亦停著, 笑道:“三殿下, 不觉无趣吗?”

“尚可,今日的菜品不符合二殿下口味?”穆湘芷适机插言,目光在众人之间徘徊,笑道:“既然二弟觉得无趣,不如以游戏为乐,如何?”

大公主性子一向清冷,今日突然说话,让所有人都诧异,极是不符合她的性子。

“提议甚好,阿洛回来亦是喜事,不该如此死气沉沉。”

穆湘洛抬眼,穆夜旁坐着清河长公主,石榴花色襦裙,手腕间的金镯上镶嵌着蓝晶,华贵雍容,她记得这是明帝御赐之物,每位长公主都有的。

若无此物,她还识不清这几位姑母的身份,上座的帝王斜靠在铺着毡毯的御座上,眸色幽沉,似隐着夜空的星辰,对于下面的事,只抱着看戏的态度。

伶人上前,抱一琵琶。

不知何处钻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在穆湘洛身边停留,盯着她看了须臾,乌溜溜地眼珠一转,笑道:“姑姑长得真好看。”

粉雕玉琢的孩子,眸子楚楚盈动,歪着脑袋看着她,澄澈的眼睛里闪着好奇,任谁看了也不忍拒绝,一眼便软了心。

唤她姑姑,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将人牵过来,按坐在一旁,将碟中的点心挪过来,置于她伸手可拿之处。

此时,伶人前设一屏风,与众人隔绝,指尖微微一拨,山水之音,婉转而来。

穆夜从陛下那里骗来一枚玉佩,在众人眼前晃了晃,明火之下,碧身通透,玉佩之内似有星火,巧夺天工,众人皆是惊叹,只有穆湘洛无奈摇头,简单的幻术,一眼便识破。

他清清嗓子,言道:“这便是彩球,伶人奏乐,琵琶声停了,这在谁手中,谁就罚酒一杯,或者笙歌踏舞,都可。”

这些都是助兴之乐,穆湘洛未曾在意这些,只盯身旁的孩子吃点心,摸摸她的脑袋,低声问道:“你唤什么,父亲是何人?”

她的父母也真放心,让她一人过来,毫无心防,不似世家大族中的孩子。

还未得到答案,那厢的伶人已经弹曲了,玉佩从后开始的,乐声悠扬,极为缓慢,如浮云在侧,深处山中,极为自在。

几转之后,曲调蓦地加快,轮至穆湘洛手中之时,如万马奔腾之势,她接过欲交至大公主手中,偏偏孩子从她手里夺过去,兴奋道:“姑姑,让我看一眼。”

真是个倒霉孩子,穆湘洛顺势又夺了过来,转身时,琵琶声停,她怔住了。

殿内众人皆带笑看着她,她则瞥着孩子,许是她的眼神惯常清冷,吓得孩子将点心丢弃,迈着小短腿往对面清河长公主那里跑去,原来是她的嫡孙女。

清河长公主过意不去,眼神温煦,笑道:“三殿下,是孩子不懂事,要不这局不算?”

“姑姑言重了,愿赌服输,怎可不算呢。”穆夜起身,眉间弯笑,“听闻三殿下酒量浅得很,不如笙歌踏舞?”

穆夜声声唤三殿下,但言语间又极是亲密,让人分不清。

穆湘洛眉间一蹙,笙歌踏舞,她皆不会,只好道:“愿赌服输,我饮酒就是。”

夜色流情的目光落在穆湘洛身上,依上云不言,明眼人都可看出,这个惩罚就是为她而定,一杯就醉的人,一局就可结束了。

穆夜不依不饶,清河长公主却道:“三殿下若不会饮,寻人代饮就是,规则上可没有不可带饮。”

穆湘洛眨了眨眼,目光扫过这些人,开席前依上云就已提及,宴上不谈政事,这些男子便都沉默着,就算行酒令,也不能让他们开口,只看着女眷玩乐。

扫视一圈后,她将目光落在穆夜身上,清莹眸心,甜甜唤道:“二哥……”

穆夜几乎跳了起来,修长手指晃动,指着奉酒的宫女,立即道:“我才不要替你饮,我数三声,没人替你饮,你就需自己饮,大不了明日多睡几个时辰,你又不上朝,不会误事。”

穆湘洛微微一动,颇为无奈地起身,接过宫女手中的酒杯,深深吸气,仰首饮尽,她抿紧唇角,面上淡凉如水。

她极是爽快,酒令还需走下去,第二局第三局落在穆姓几位郡主那里,她们不饮酒,笙歌踏舞都可,舞姿不俗,让人多观两眼。

本以为逃过去的穆湘洛,彩球接二连三地落在她的手中,不免向屏风后的伶人多看了几眼,屏风围得紧密,窥探不出一丝异样,她默叹几声,只当自己今日运气不好。

喝了三杯酒后,酒令依旧在继续,彩球还是在她手中停下,她忍不住起身,走向伶人,穆夜便急道:“三殿下,不准恐吓伶人,你这是犯规。”

一听便知有假,她欲发火时,依上云发话:“阿洛,伶人琵琶声并无作假,这是实情,你这般过去,会吓到人家的,酒令便不作数了。”

穆湘洛回身看去,帝王之色,淡若清风、渺若浮云,她咬咬唇,不再言语,趋步走回去,宫女殷勤上前,不忘将酒送来。

此时她容颜如玉白皙剔透,神色如常,穆夜见她饮了四杯酒,并未酒醉,急忙走近,将宫女手中的酒夺回,仰首饮下,神色古怪,回身看着陛下,戳破秘密道:“母亲,您作假。这分明是白水,一丝酒味都没有。”

“作假?”依上云重复一句,眸如深海,手中酒盏微微摇晃,浅笑道:“朕如何作假,是阿芷唤的游戏,你唤的行酒令,连带着玉佩都是你诓去的,朕从头至尾都未曾说话,你莫要信口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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