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娘将我头顶上那个穆字去掉便是, 横竖我不在乎的。”
她得便宜还卖乖, 依上云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 瞧着她方才的一番算计,恨不得将她的脸颊掐出梨涡来, 道:“我若摘了那个穆字, 你就不跳?”
穆湘洛垂眸看着自己出殿穿的厚厚衣物, 试着踢踢脚, 昂起小脸,无辜道:“您瞧我这样,能跳得起来?”
依上云脸色渐缓, 忽长叹一声:“兔子是可以蹦的!”
穆湘洛:“……”
不知是穆湘洛软磨硬泡还是依上云心情不错, 当真将今日钓的鱼熬汤,晚膳的时候,穆夜不知何处得来的消息,很合适宜地过来蹭饭。
紫宸宫离中宫也不远,今日休沐,又逢大雪, 朝臣都选择缩在家中不出门,没多少真心实意地在大雪天出来办事, 是以, 二殿下悠闲度过大半日。
偏殿里,七夕给穆湘洛诊脉, 知晓白日垂钓之事, 她被秦漪拉着说了半天话, 问她三殿下是不是被高热烧糊涂了,她方收手,就瞧见穆湘洛立即捧着燕窝红枣粥在吃,时不时打量一眼那厢歪坐的穆夜,怪道:“他怎么又来了。”
七夕:“……”
这是杠上了?
七夕只知今晨两人怼了几句,不知晓昨夜那一幕,中宫的人历来被调.教得牙关紧,千两银子撬不可牙关,自然不会随意透露主子的事,她自然也不清楚两人互怼的源头是何。唯一清楚的那位陛下,只会坐在一旁看戏。
穆湘洛打小就与这位不着调的二殿下口舌不断,她吃过粥后,见穆夜看过来,才道:“你怎么又来了,放下那么多政务不处置,别明日又跑过来哭闹着这个不会那个解决不了。”
穆夜一口茶喷出来,隔着老远就感到对面三殿下的嘲讽,他将茶盏撂下,喊话道:“这是中宫,不是你的府邸,你来我也能来。”
话是这么说,理也是对的。穆湘洛趁着七夕收拾药箱的功夫想了会,歪头冲穆夜道:“那是因为我没有公主府,你有王府,你就回家待着去,你若是给我弄座公主府来,我保管不过来。”
穆夜不接话了,又端起茶盏,这就是个坑,对面那丫头想公主府想疯了,竟将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拿他当傻子不成。
这头单方面的偃旗息鼓,穆湘洛表示无奈,又看了两眼,七夕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她突然想到七夕若是认祖归宗,岂不是也有府邸。她二人一同长大,自己定然可以也能从中获利的。不想自己刚一伸手,七夕的衣摆从自己指尖间滑走,只留下一阵微风。
穆夜闲来无趣,又凑了过去,一脸精于算计的商人模样,他先道:“你想要公主府?”
穆湘洛瞥他一眼,你想日日在大佛的眼皮底子下行事,平日里还好,若是干些‘违背圣意’的事,一抓一个准,于是,她乖乖点头。
“不如你劝母亲早日还朝,我给你座公主府,如何?”
“公主府没有圣旨,你敢造?母亲还朝,你还有什么权利去给我造公主府,二殿下我是高热烧了一月,可脑子还是好的。”
穆夜被怼得郁闷,午时干出的事就像几岁稚子,眼下又精明得像个老太婆,也不知她脑子里打的什么算盘,他既然开口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继续诓她:“那不一定,我赶在母亲还朝前下旨去造,母亲断然没有收回旨意的道理,再者收回旨意岂非打我的脸。”
穆湘洛抬眼望着他,眉眼弯弯,鼓着脸颊道:“二殿下,陛下打您脸的事还少吗?茶盏都泼过你,打脸不稀奇。”
前几日刚回来的时候,他讨要七夕,陛下震怒,当即没给他留面子。
“你既然不信我,方才为何还要激我?”
穆湘洛理直气壮道:“方才是我激你,你若应了必然用心去做;可现在是你诓骗我,这个骗字是很讲究的,多是弯弯绕绕,结果必然是假的,自然就信不得你喽。”
穆夜汗颜,这个三殿下愈发‘恬不知耻’了,简直就是他的克星。穆湘洛则靠在那里,想着白日的事,需将秦漪唤来,耳提面命一番,就是不知外面那些事闹腾得如何了,单看这位心大的二殿下闲暇,就可猜测出建城来的人还未寻到好的大神庇护。
布局还来得及,她急忙跳下榻,命人去寻秦漪。
七夕见她这般大的动作想去拉她一把,不料二殿下拖着她要对弈,一转眼,人就失去踪影。她知晓钟鸣鼎食的世家内,姐妹兄弟相处都不是很和谐,大多为了钱财权势而生二心,太一门内也是如此,但十二司命相处算是比较融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