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一青是被一阵堪称疯狂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最原始的叮铃铃声不知死活地狠狠敲击着因宿醉而处于眩晕状态的脑壳。
烦躁。
超级烦躁。
不知道是谁送自己回来的,身上的衣服没换,还把手机给远远的搁在了桌上。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还要接受这样的摧残。
又想起昨晚饭桌上的那瓶断片酒,官一青更烦躁了。
先是抓狂地薅了两把自己鸡窝一般的头发,然后翻身捂住耳朵。
本想等打电话的人自己挂断,谁知道那铃声就兢兢业业地响着,一点儿音量都不减,大有不把人弄疯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吵死了——”
官一青在床上来回滚了两圈,最后不得已眯着眼睛,光脚噔噔噔迈步到桌旁边,中途还差点让拧巴着躺在地上的被子给绊倒。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红字大写加粗下划线:
哪个傻逼敢这个时间打电话,看老子不弄死他。
陌生号码。
官一青坐在桌子上,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清清嗓子,接听。
“你好。”
“您好,请问是官一青同学吗?”
男的,不认识。
“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xx公司的快递员,这里有一份您的特快专递。”
???
“我的,特快专递?”
“是的,好像是您的录取通知。我现在在您的楼下,请问您方便现在下楼取一下吗?”
录取通知?
不是,市一中有录取通知?
“好的,你稍等。”
“请带好您的身份证和准考证,我在楼下等您。”
匆匆忙忙洗了脸,把粘着酒气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套上宽松舒适的家居服,再从几天前惨遭□□的包里翻出准考证,身份证在钱包,最后是仅剩7%电量的手机和鞋柜上的钥匙。
官一青用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然后趿拉着拖鞋下了楼。
快递小哥就站在单元楼门前,穿着制服,一手拿着圆珠笔,一手拿着叠快递单,旁边是贴着小广告的电三轮。
那个以红白色调为主的纸壳子就放在三轮车的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