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蹲下没两分钟,就听到有脚步声从上面深深浅浅走下来,有咳嗽吐痰声,有伸老腰的轻呼声,还有人嘿嘿在冷笑着说话,来的人,至少三个!
韩丘清亮的目光在夜幕里格外明亮,他眼睛紧紧盯着走下来的人,完全没有注意自己的左手还搭在司徒朗肩头,整个人也贴他很近。
司徒朗闻到了韩丘身上香樟木和肥皂混合的特有清香,透过薄薄的T恤衣料,感受到韩丘的体温,觉得今晚似乎有点燥热?
那几个人说话口音不是本地的,说明来自于同个地界,只知道是北方,却不知道具体何处,韩丘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他们全部去山脚了,现在白纪应该被反锁在里头。"
韩丘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垂和颈部,有点痒痒的,但这时候他不能动弹,司徒朗感到血脉的涌动。
好在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待那几个走远,两人缓缓站起身来,韩丘把耳朵贴在石阶上听了会儿才道:"走吧,他们走远了!"
顺着司徒朗手机地图的导向,二人走到一条没有石板铺陈的小山道,走不了几十米,就看到一个破旧的小屋子,外面用铁皮包裹,大门上用手腕粗的铁链拴起来,硕大的一把铁锁挑衅似的挂着。
韩丘看了看锁,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根细细的铁丝,钻进锁眼捅来绕去,没花几分钟但司徒朗觉得花了很长的时间。
司徒朗看他凭一根铁丝就打开锁,不禁想起自己没带钥匙那天,说不定……就不用陪洪道岩在医院蹲半宿了。
韩丘侧耳听了听周围,又仔细查看了一下,轻轻推门进去,在进去之前,韩丘在门边顺手拿了根铁棍,司徒朗很难相信一个气度儒雅的大男孩会拿这么暴力的工具。
司徒朗心中一凛,他知道韩丘是为了防身,但总觉得这样暴力的武器是不应该被韩丘握在手中的,不过,为防不测,他也抓了根短棍,说不定这间屋子里就有歹徒留守呢。
今天自己是蛮冲动的,其实叫别人来更合适,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么做了,莫不是自己想跟着韩丘?司徒朗被自己的这一个念头给吓了一跳。
小仓库内,角落堆放着几个沙包,有张窄小的木板床,地上散乱地放着几个啤酒瓶,还有几个快餐盒。屋内有个应急灯,但很昏暗,可以看到有个人手脚都被绑着,嘴里塞着布团,身上很脏,还有多处伤痕,此时他正在地上蠕动着。
韩丘一看那人的面庞,就轻轻叫出声,"白纪!"
司徒朗连忙推推他说道:"快带他走!"
韩丘将白纪手中的绳索迅速解开,取出布团,白纪身上体温很高,他本能地哼哼着,韩丘只得将他背在身上,"我们赶紧出去,赶快从另一侧下山。"
东山水库有好几个出口,韩丘在来之前做过功课,"我们有条小路走下去就是个小区,那边有趟公交车总站,走快点去人多的地方就没事了。"
走了不到半小时,前面晃出个淡淡的人影,手里看到了金属质地的棍子,司徒朗心下一紧,挡在了韩丘前面,双方对峙了几秒钟,月亮钻出了云层,前面的人戴着眼镜,三十岁左右,司徒朗一看面容就松了口气,对方很惊喜地喊道:"总裁,怎么是你?"
原来是李轩!
司徒朗点点头,李轩走上前来,把棍子一丢就接过半昏迷的白纪背着,韩丘粗略检查过,白纪的伤并不致命,但是他刚才粗略检查了下,白纪的小腿应该是被打断了,肿胀得很厉害。
李轩是司徒朗认识很多年的人,平素话不多,所以司徒朗对他十分放心,他背着白纪还能谈笑自若,"本来我也是在找机会,看是不是趁他们睡着了,把白纪给弄出来,我叫了个朋友,他说要凌晨两点至四点间好行动。"
司徒朗倒没心思听他说些,他只是觉得一个大集团的老总,深更半夜跑水库山上来救个艺人,还冒这么大风险,反观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之路,怎么看也有点象被盗号似的。
可是,虽然觉得紧张,却感觉很有趣!
韩丘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哥哥,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我们要到山脚下,晚上……我们连夜把他送到……"
司徒朗一怔,这才明白,刚才自己可能不走心的露出轻松的表情,而韩丘现在的神经还在紧绷着。
山路突然一转,旁边闪出个人:"轩子!"
"哎,大春,快帮忙!"李轩快走了几步,那人很快走过来,司徒朗看了看这个叫大春的,看上去跟李轩年纪差不多,但气质属于硬汉派的,他指着身后说道:"我叫来了三个兄弟:董杰松、鲁陶、王正。"
这三个人年纪再小一些,他们将李轩背上的白纪接了过去,大春对司徒朗轻声说道:"您就是司徒总裁吧?我们几个在电视上见过您。"
司徒朗点头,"没错!"